许萧的耳根迅速红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她有些心不在焉，只觉得心脏像被加大了马力，跳得出奇快。

沈段站在一旁，眸光闪动，不再言语。

“沈哥，合个影吧？”

郭晨枫举起相机，示意众人走到陈奶奶的身后。

许萧先走了过去，站在了陈奶奶的左手边。

沈段慢悠悠跟着，站在中间的位置。身子微微前倾，小半个肩膀悄悄压在许萧身后。

许萧抬手，将碎发挽到耳后。

沈段看到一根黑色的长发落在许萧的肩头，在白色的T恤上十分显眼。

他动了动手指，却只将双手靠到背后，在掌心处挠了挠，压下突如其来的蠢蠢欲动。

“看这里，1 2 3！”

“咔嚓——”

炙热的目光终于从那根黑发上移开，看向了镜头。

回程时，许萧搭了沈段的车。

许萧坐在后排，后视镜中映出张清秀漂亮的脸。

“萧萧姐，陈奶奶一直都这么精神错乱吗？”

郭晨枫坐在副驾驶上，检查着刚才的照片，只略歪了脑袋，向后座的许萧问道。

沈段皱了眉，犀利的眼锋很快扫了过来。

郭晨枫和许萧差不多大，他是怎么叫的出“姐”？

许萧倒是不在意。

“大部分时间是这样，医生说受老年痴呆和抑郁影响，很难好转。”

“抑郁？是和他儿子的去世有关吗？”

郭晨枫当起了好奇宝宝。

“没错，当年……”

车子驶入国道，许萧看向窗外，想说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里。

那个颤颤巍巍的身影。

“沈总，快，快停车。”

车子很快靠边停下。

三人冲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飞奔而去。

这是道路旁的一处河边，芦苇长得有些放肆，那个身影正穿梭在芦苇丛中，朝着河中走去。

“陈奶奶！”

许萧站在护栏边，试图将人唤回来。

“她听不见。”

沈段一个跨步，翻过了护栏。

铝合金护栏被烈日暴晒，烫得吓人。

许萧双手撑在护栏上，试了几次，都翻过不去。

“沈段，沈段！”

许萧一把抓住沈段的手臂，五指陷入对方的臂弯。

她的眼神焦灼，呼吸有些急促。

沈段听到她轻声又快速地说了句，抱我一下。

他的心尖一颤。

坚实有力的手掌，很快覆上了柔嫩腰肢。许萧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轻易抱着跨了过去。

双脚着了地，许萧沿着崎岖不平的石子路，再次跑了起来。

“陈奶奶，快回来，不能往前走了！”

“太危险了，快停下啊！”

沈段挑了一条不易察觉的小路，独自跑进了芦苇丛。

许萧体力不行，喊声越来越无力。

郭晨枫跟在许萧身后，也帮忙喊话。

杂草丛生的河边，叫喊声此起彼伏。

陈奶奶没有回头，甚至听不见有人在喊。

她一路摸索着往前走，间或被河边的石头绊倒，跌坐在地上。

但又很快站了起来，毅然往前走，似乎河中央有什么吸引着她，不得不去。

沈段最先到达，离陈奶奶只剩几米的距离时，他犹豫要不要再往前靠近。

“等等！”

许萧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冲沈段喊了声，音量不大，却很急。

沈段停了下来，回头露出询问的表情。

许萧的脸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红彤彤。

来不及好好喘气，她简单解释道。

“认生，让我来。”

沈段点头同意，他退到边上，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陈奶奶，是我来了。”

许萧朝陈奶奶伸出了手。

沈段看得清晰，伸出的手，指腹饱满圆润，泛着红光。

“陈奶奶，我是萧萧。”

许萧压低了声音，不敢惊动。

“我来帮你了。”

陈奶奶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到萧萧，脸上有欣喜，嘴里却嘟囔着。

“萧萧，找军军，去找军军。”

“把手给我，那边危险，咱们不过去。”

许萧见陈奶奶停下脚步，又缓缓朝她靠近了几步。

陈奶奶摇了摇头，态度坚持。

“要找军军。”

许萧在心底叹了口气，更加温柔地劝说。

“军军回家了，在家里等着呢。”

陈奶奶的大脑仿佛卡顿住，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不知什么时候，沈段已经往俩人的方向靠近。

“听话，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