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山鬼的坟,陈阳于中午朝沟外走去,这一路很顺利,没有碰到大型异兽,也没有再生其他枝节,这一切的顺利也许与山鬼有关吧。
他不知道她的生前经历了什么,但骸骨能在此万年不化,足可以说明她的不简单。
可像她这样的存在,到现在还有几个被人们记住的?
在他的脑海中,或许也会出现那么几个名字吧,只是对他们的事迹知晓的只有一些散乱的故事片段。
万年前的那场神灵之战,伊帝城的说书人说过。
那是万年前东土大陆与西土大陆之间,两方神灵的信仰之战。
西土神灵掠夺东土的信众,而东土神灵为庇护东土众生的神灵之战。只是时间久远,大多是说书人添油加醋的想象。
但里面的上古大神周雅子、雷哼、战腾等等,为守护东土,不惜用自己不死不灭的灵魂,化作一道道护土大阵,抵抗西土入侵的故事,他却深信不疑。
虽然这些只是传说,但他还是愿意相信有这样的神灵,为众生而战。
哪怕是经历了悠久的岁月冲刷,还是会有人在危险来临时高呼他们的名字,以求得到庇护。
就算终究会在时间流逝里消失,被人慢慢遗忘,也会在某一刻某个人心中喊出他说过的话,重复他做过的事,这就是人族血液里传承下来的信仰。
而这份信仰同样流淌在陈阳的心里。
就如山鬼所期盼的那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充满人性。”
陈阳在梦中所经历的一切也许并不全是梦,也许在他之前也有很多人有过类似的经历吧,只是他们的结局未必有自己好。
他只是遵从了自己坦荡的内心,不夹杂私心和邪念,没有让欲望使自己堕落。
成为强者是为了生存,而不是凌驾于弱者之上。
而陈阳在面对山鬼的每时每刻无不是充满温情,充满对弱者的同情,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保持平等,保持着自己的本心,没有在诱惑下堕落。
思绪越飘越远,陈阳于谷中飞速疾驰,穿过浅沟,于第二天走出不知另一边际的沟谷,再次踏上了干燥的大地,奔跑在赤色天穹之下。
时间流逝,很快半月过去,陈阳克服了路途的枯燥,及缺水带来的干渴,很快临近了九柄城的边界。
此时也是深夜,漆黑中风沙打在他干裂的脸上,让他的眼睛变得有些模糊。
他不断用手揉搓,只是随着他的步伐放慢,他前方的土丘似有杀气传来。
陈阳身体猛的停下,面色阴沉的看着前方。
但风沙太大,前方一片模糊,除了那高耸的土丘,他什么也看不清。
但那里的杀气是什么。
“强盗!”
陈阳眼中懒洋洋的光芒瞬间化作凌厉的冷光,好似一匹嗜血的孤狼。
很快陈阳走到土丘附近,此时的他全神戒备,右手握着钢丝,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可等陈阳走过土丘,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心中惊疑,难道是自己在沟谷中,养成了这种敏感的心理,过于谨慎了?
但他还是觉得疑惑,他不能让身边存在隐患,他悄悄放出蛊虫,让他们在风沙中艰难的摸过去查看。
这虽然很困难,但无疑可以让自己放心。
陈阳一边谨慎的假装继续赶路,另一边的蛊虫,在被风沙吹散很多后,有几只顽强的爬到了土丘上。
一股强烈的杀气在陈阳心中翻腾,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那里确实埋伏得有九人,从气息来看,应该都是修元中后期的样子。
但他们并没有要动手的打算,从蛊虫传来的信息显示,他们正小声嘀咕着。
“还好他没有发现我们。”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对旁边人说道。
“瞧你那熊样,腿都哆嗦了。”
“谁说不是啊,整个九柄城都传开了,这罗刹杀人手段可狠了。”
“是啊是啊,连赤焰小队的许队都死在他手里啊。”
“不是说逃脱了吗?”
“我这可是听刘红髓亲口说的,说这罗刹用一根线将许队活活勒死的。”
“哟,用线啊!”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
“喂喂喂,我可还听说啊,最喜欢生吃人肝,还是要活生生剖出来的那种。”
“对对对,这个我也听说了,说是他每天要吃十副,如果吃不到,他就会发狂,变成疯魔。”
“呦喂,疯魔,这听起来就让人惊悚啊”
“谁说不是呢。”
“还好你早看清啊。”
“现在出来捞的,哪个没有一点眼力劲啊。”
……
几人趴在土丘上看着陈阳走远,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聊着。
陈阳听后不禁哑然,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罗刹、疯魔。
谨慎的他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