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安分点吗？老子累死累活回来还要受你的气，谁家的婆娘像你这样？”

江二根边打边骂，一巴掌、一巴掌地朝着王招娣甩下去。

王招娣被打倒在地，呜咽着说不出话，嘴角已经开始渗出血了。

她倒在地上，没有辩解，没有求助，只是侧着一双含水的泪眼看着江禾。

她明明没有说话，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

可江禾却感到了一股浓浓的悲哀。她没有说一个字，可她那双眼睛却在告诉她：你满意了吧，这就是你任性的后果。

江禾觉得后背发凉，一股绝望涌上心头，这是原主无法消弭的情绪。

周围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她环视一圈，黄大花婆媳冷眼看着被打倒的王招娣，眼里没有怜悯只有嘲弄。

江大栓兴味十足，甚至还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江大丫眼含同情，却夹杂着转瞬的厌恶。

江小栓依旧在那玩耍，表情很是不耐。这种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的，甚至觉得很无聊影响他玩了。

大门敞开着，先前他们争执的声音和拳头击打着皮肤的声音早已传了出去。

刚吃过午饭，村子里的人都准备歇了。

村子生活虽然算不上贫乏，但日常总是缺些娱乐的。

现在江家闹起来了，看戏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这江二根看起来这么老实，没想到也打媳妇啊？！”

旁边人嫌她大惊小怪：“哪家男人不打婆娘？难不成他还怕他老婆？怎么可能。”

女人翻了个白眼，打婆娘还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这王招娣怎么也会被打？多好一人啊，江家大大小小的家务事可都靠她呢。”

“你懂什么，她养的好闺女跟人长辈顶嘴，可不得好好教训教训。”

“看不出来啊...”

“要我说，这生不出儿子的婆娘早该休了。”

……

不大的门口集满了村民，男女老少，眉眼飞舞，激情地讨论江家的事。

他们的声音并不会因为院子里的人降低，反而越讲越兴奋。

儿子，倒在地上的王招娣痛苦万分，她没能给江二根生一个男孩，生的女儿嘴闷竟然学会了顶撞长辈。

嘶～头发被拉扯起来，她觉得头皮火辣辣地疼。

二丫、二丫，娘的好女儿，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怎么还不说话呢？

受不住了，脑袋、身体都很疼，她的嘴吐出残缺的语句：“二...丫...”

见看热闹的人多了，江二根脸受不住，停手了，他眼含希冀地望向黄大花。

黄大花接受到他的眼神，也不想平白让人看了他们家的笑话，抬高下巴，眼神冷漠地回了一句：“看你们养的好闺女！良心都被狗肚子吃了！”

江二根讪讪地笑了笑，转过头来阴沉地看了一眼江禾。

“都走吧，都走吧，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家睡觉吧。”明白了黄大花眼神的黄玲开始驱赶看热闹的村民。

“去去去，赶明个我也去你们家看看热闹！”黄大花在后面说着。

村民们不甘不愿地往后退，热闹还没看完呢，这就要被人赶走了，真是讨厌。

见黄玲有条不紊地赶着村子里的人，黄大花也收回心思准备继续教训江禾母女，顺便再敲打一下江二根。

“我命苦啊，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媳妇？我就该去死，没了我，你们都好过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

周围人大惊，七嘴八舌地安慰着。

江二根尤其激动，这不就是怪他吗？门口这么多人，他的脸都没了。

“娘，你说什么呢？我娶媳妇，不就是来孝顺你的吗？只要她是我媳妇一天，她就要伺候您一天？你就别说儿子了。”

黄大花哼了一声，“你的好女儿……”

江二根眉毛皱着，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说也没什么感情比不上侄子们重要，但那也是他唯一的骨肉啊。

可周围这么多看戏的人……

迅速下了决定，他厉声质问江禾：“还不快给你奶道歉？”

王招娣也朝她投出希冀的目光。

江禾没有说话，眼泪一下子就流下了来。

哗啦哗啦，看着可怜。

“二丫这孩子，我们也是看着长大的。多可怜一个孩子。”

有妇人怜悯江禾，住在附近的谁不知道这孩子可怜？小小年纪就开始干活，六岁的时候就要开始帮一大家子人洗衣服，连隔房的衣服都要她洗。多不讲究啊！大伯一家的衣服还要年幼的侄女洗。大冬天的手上全是冻疮，看着吓人。

“你乱说什么？”黄玲反驳。

那妇人撅撅嘴，到底没再说了，毕竟也是人家家事，倒也不好掺和。

江禾的肩膀微微颤抖，背上罗筐顺势掉落，猪草倒出来。

罗筐里还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