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估摸着这场宴会差不多了,正想找陈总和他夫人告辞。
还没等找到他们,便被人拦下来。
是顾景渊。
她挑眉,仿佛没有看到顾景渊难看的面色,淡淡道:“麻烦让一下。”
她还要向宴会的主人告辞呢,属实没有闲情逸致跟他周旋。
顾景渊难以启齿,可一想到电话内容,他又感觉一股寒冷从他的脚底升起,整个人好像都被扔进了冰窖一样。牙齿不禁打起来哆嗦。
“借我500万。”闭着眼睛一鼓作气说完后,顾景渊松了一口气。
江禾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但也不敢肯定。况且顾景渊的说话方式很让人讨厌,没有称谓,也没有敬语,更没有谦卑的态度。一上来就找她要500万,还是命令的语气,他当自己是什么?一个随时随地的ATM吗?
她心里很不爽,也没掩饰,回了他一句“想得美”之后就要走。
顾景渊一看到她要离开,心里的恐慌与害怕就把他淹没了,他手忙脚乱地拦着江禾。
江禾看他这架势,不给钱就不让走,气急反而冷笑:“你这是什么意思?耍无赖啊。”
顾景渊看着她讽刺的眼神,心里腾升起一股愤怒。他是她的亲儿子,不就是五百万吗,至于这样吗?他又不是不还。
只是想到苏软软,慌乱又侵袭了他的脑海。他再看一眼江禾,确定她是没有借钱给他的意思了。这才痛苦地开口:“软软被人绑了,现在绑匪要500万赎金。”
苏软软被人绑了?!
江禾有些震惊。她虽然不喜欢苏软软,但也做不到看着这么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她沉思片刻:“你给苏软软打过电话吗?确定她一定被绑了吗?”
不怪她产生这些疑问,属实是她不愿意相信顾景渊的智商,也害怕是这两人做这一出戏来骗钱的。毕竟顾景渊的公司现在缺一大笔投资,连他们住的那套房子都已经被变卖了。
“我给软软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物业也说了软软今天出去了。”
顾景渊十分痛苦。
“报警吧。”
江禾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绑匪虽然要了赎金,但是并不能保证苏软软一定是安全的。况且遇到这种事情,报警才是每个公民应做的。
顾景渊万分惊恐,连声音都不自觉放小了:“不能报警,不能报警,绑匪说了不能报警。”他的话断断续续的,嗓子里冒出呜咽的声响,他紧紧抓住江禾的手臂,有些魔怔:“只要五百万,五百万就好了。赎金交了,软软就会没事的。”
江禾手臂被抓得有些疼,她强忍着拽回来的欲望,秉持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好言好语地劝导:“绑匪的话你怎么能信?你信不信这五百万你前一秒交了,后一秒你就收到她的死讯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说了,钱到了人就是没事的。”真的会没事吗?顾景渊不敢细想,只要一闭上眼,他仿佛就能听到苏软软无助害怕的哭声。
江禾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事实上她也这么干了。
啪地一声脆响,整个宴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她心里MMP ,却还要为顾景渊收拾烂摊子。对着大家抱歉一笑,提着发软的顾景渊就往外面走。
一阵冷风吹过。顾景渊混沌的脑子好像清醒了点。他是谁?他在哪儿?怎么脸上火辣辣的疼?
江禾:“报警,一定要报警。”
顾景渊其实想报警又不敢报警。一方面他怕绑匪知道后撕票,另一方面他也确实不太相信绑匪收到钱之后会不会撕票。
快速纠结之后,他还是选择借钱:“不能报警,你就借我吧。”
江禾简直想把他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她气愤闭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句:“没钱,报警。”借了钱之后 她怕苏软软必死无疑。
“不就是五百万吗?你怎么会没有?你借我我会还你的。你是不是还是看不惯软软?你就是想让软软去死,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母亲?要是软软出事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我会等着你的报应的。”顾景渊骂骂咧咧,神智好像都不清楚了。
江禾忽略他的那些污言秽语,不再搭理他。
原本她还想着要不要借,现在是明白了,一定不能借。前脚刚把钱借了,后脚顾景渊就能收到绑匪传来的死讯。她可不想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背上一条人命
无奈,顾景渊现在已经听不进去她的劝说了,他沉浸在江禾是个恶毒女人,巴不得苏软软去死的小剧场里,出不来了。他用力地甩开她的手臂,骂骂咧咧、踉踉跄跄地跑出大厅。
江禾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怜悯,又觉得顾景渊自作自受,只是这些都和她没关系了。
想着送佛送到西,毕竟这是一条人命,自己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她拨通了报警电话。
就当是她慈悲心肠吧。江禾摇了摇头。
之后的事情她都没管了,顾景渊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