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门主额头几乎要渗出冷汗。
本来马宗师铁定定下与断刀门的合作,这下惨了,如果还不采取措施的话,所有付出的心血,将付诸东流。
自然,此举措的含义,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由魏少门主向王小风致以最真诚的道歉。
魏门主狠狠地盯了儿子一眼。
魏少门主也无法保持乖戾的镇定。
首先来自马宗师的无上压力,他还想马宗师传过一招半式的绝招呢,或是背靠马宗师,到外面横个行什么的,但看来,如不消除对王小风的怨恨,一切休想。
再次,是父亲那吃人的眼神。
断刀门收益日落,不是不知啊,有时想来,父亲也是对的。
最后是现实问题。真的不能与威远镖局协作的话,断刀门将渐渐地无法供应钱财给自己挥霍。
嚣张与横行亦需财富基础。
重压之下,魏少门主业已屈服。
魏少门主向侍女一招手,侍女机灵地给他送来一杯酒。
魏少门主默不作声,前走几步,到了王小风跟前,然后抚了下额头,偏着头说:“我和你之间的误会,喝杯酒消除掉。”
哪料王小风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管与马宗师聊着点什么。
魏少门主长到这么大,只有他鄙视别人的份,哪曾受过别人的轻视!
霎那之间,一张白脸涨成猪肝色。
难堪之时,便想到爹了。斜眼睨向魏门主求助。
魏门主将手掌垂在身前,轻轻向前扇动。
也不知这逆子明不明了,你这道歉的诚意不足啊!人家王伍长不满意。
魏少门主哪知劳什子诚意!
魏少门主继续傻站着,窘态毕露。
虽说平时不少人奉承魏少门主,但那是假心假意。以魏少门主的为人,没有谁发自内心迎合他。
这会儿不但无人帮他,个个窃笑不已。
不管再怎么猖狂的人,总有人治。
总算马宗师开口说话了:“王伍长,魏少门主是不是在敬你的酒?”
王小风像才看到似的,说:“敬我的酒的吗?他是跟我说话吗?我和他之间有误会吗?”
王小风连发三问,迫使魏少门主端正态度。
魏少门主不是傻子,聪明得很,很为难地低了低头,然后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抬起头,咬着牙,说:“王伍长,我敬你一杯酒,请消除误会。”
不等王小风答话,魏少门主索性仰脖喝尽。
这小子,虽进了一步,却还死不认错,还是说误会。
好吧,那就给马宗师面子,但不给你魏少门主太多面子。
王小风小抿一口,便把头扭向马宗师那里,放低声音,接续刚才的谈话:“宗师,这么说来,一共是六式,一式比一式难……。”
马宗师点头,用两人才听得到的话音说:“是的,这六式我会一式一式地讲给你听。老夫有时会来唐城县,来了后,你到我这里,我向你说一说。也欢迎你有空到江陵府找我,我抽空传给你。”
王小风激动地说:“您这就是传授高深武艺给我,找个日子,我向您拜师之礼。”
马宗师摇头说:“不必,哈哈,不必。严格说来,不叫我传给你,我不是向你说过,这几招我们都没有练会,包括老夫在内。应该说是我,将口诀和我对这几招的初步领悟说给你听,谈不上拜师,哈哈。”
两人径自聊下去,也不管那喝完酒的魏少门主。
很明显,魏少门主放下架子,主动敬酒,还是被王小风有意冷视。
魏少门主悻悻然地走回魏门主身旁。
众人瞧他的眼光,竟隐含同情之意。
这不仅让魏少门主难堪,也叫魏门主大为恼火。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权势的把柄操在马宗师那里,而马宗师又是如此信任王小风。
再说,准确来说,魏少门主应不是去敬酒,而是须陪罪。
谁叫他戏弄良家妇女,王小风站出来制止后,又对王小风打击报复,错在魏少门主。既然有错,起码得先认错啊。
魏门主侧眼一窥,另几个竞争者似又嗅出一点希望,蠢蠢欲动,准备发动第二次向马宗师和王小风的公关。
形势逼人啊。
马宗师刚到断刀门时,断刀门的胜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但感觉现在的胜率一点一点地丧失,再不努力则不一定领先。
只怨臭小子与王伍长发生冲突。
哦,不对,除此之外,这臭小子和完颜石那家伙还怀疑王伍长在抓我们,怪不得王伍长不爽。还得加把劲。
魏门主严重不满地视了魏少门主一眼,手指上下拌动,示意你这小子,还得再次找机会敬王小风,再敬时一定要将十分诚意亮出来。
魏少门主气得侧过身体,不理老爹。
魏门主好不恼火,大庭广众之下,强行压下,悄悄伸手向侍者要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