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风心中说,也好,以后买礼,不用想了,这滴酥鲍螺是肯定要买的。
猛地打一心颤,这细作好生奸诈,难道我们在跟踪他,他却在兜圈子戏耍我们?
为何要戏耍?是何目的?
突然范小用又在低声叫:“那人呢?到哪了?你还看得到他吗?”
王小风抬起头,果然,在夜色灯光下,那个盯了这么久的背子,竟然突然消失。
王小风遇事不慌,沉声说:“往前走,四处看看。”
王小风走前,范小用在后,向前面的人群中走去,两双眼四处张望。
蓦然间,范小用的手伸过来,颤抖着扯了下王小风的手。
必有变故!
顺着范小用的目光远看,见前方两丈开外,赫然一张瘦瘦的不大不小的脸,脸上五官平淡,就是个常见的中年男人,但一双眼曝射出精光,射在两人身上。
这不就是跟了半天的细作么!
原来这细作异常狡猾,早就推知身后好几人在换着跟踪自己。
为了更有把握地对付第一个层次的跟踪者,变着戏法甩掉第二个梯次的跟踪者。
如今既已经成功甩掉,他就要对付跟在最前的,第三个梯队的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又年轻不懂事,即便在这闹市中,他能随意处置。
轻松杀掉那少男少女,然后走入人群中掩藏,等少男少女的同伙来后,反跟踪他们,再趁机抓获一两个,回宅后严刑拷打,到底是何人发觉了我方机密?发现到什么程度?
王小风见其双眼凶光,虽不知其肚子具体打算,但猜想绝对为狠毒之事。
此类人行事,不毒辣不足以表现他们内心的狂欲。
感觉这细作是个高手,绝对比范大伯厉害得多。
毕竟他应是乌国精心挑选的特工,怀疑他的武力甚至达到炼气级。
如果真正打起来,我凭两个绝招,可以在短时间内自保。时间长了当然一样被宰。
关键是范小用,武功比我强一点,也强不了好多,恐怕用不了两招,便将败于此细作之下。
以这细作的凶性,十分危险。
不过且慢,这细作从不回头望见过我和范小用。
我和范小用跟踪他,来源于他的判断。
判断这东西,可以认为对,也可以疑惑。
王小风收回目光,根本不往那细作那一边去瞧,亲热地去拉范小用的手,亲密地叫道:“娘子,看这边,这个滴酥鲍螺,是你的最爱。我们先不要去买衣了,一起那里,我先为你买这蜜饯。”
王小风扯着范小用往那蜜饯摊走去。
范小用本来大感危险之至,这会儿全然忘记险情,浑身燥得发热,浑头浑脑地任王小风牵着自己的手,走到那蜜饯摊前。
小风哥哥唤自己为娘子,在梦里做了多次,这一回居然变成现实。
王小风大尽一个爱妻狂人之责,甜蜜蜜为范小用购买滴酥蜜饯,再亲密无间地递给她。
范小用脸蛋红得像熟透的红苹果。
这个小姑娘,一有小心思,脸蛋便燥红。倒是蛮可爱。
王小风的眼角余光,瞧见那细作一步一步地走来,眼里的凶光不再闪现,脸无表情。
这家伙如不能确认我和范小用为跟击他的人,绝对犯不着痛下杀手。他到底是个潜伏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惹事生非。
这细作走近蜜饯摊,近距离观察王小风两人。
这少男一身厢军兵服,该是厢军的一个小萝卜官。
厢军嘛,那种弱智的队伍,怎能有人想到用计来套我?不可能。
这厢军少男和这少女看起来真像新婚密尔的夫妻,应不像在跟着我。
他们不是老头老妇那一伙人?
要么,一会老头,一会老妇,一会壮年汉子,在跟踪我,也是我的眼花,是我的多疑?
这细作心神不定,在蜜饯摊前站定。
范小用反正脸红耳赤,心事不在这一块,真正像个娇羞的新娘子。
王小风则极力压住内心的波动,反向那细作咧牙一笑,说:“你也要给家人买?你请,我已买了。”
那细作不带一丝表情地说:“我不买。好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说完,返身而走,走入人群中。
他的嗓音听来较特别,外地人着力装成本地人口音的那种。
为了将戏演得更为逼真,王小风又大声对范小用喊:“娘子,还要吃一个吗?”
范小用不知如何回答,嗯嗯地。
王小风口中故意叫时,眼光往那细作走动的背影方向飘。
那细作在人群中一挤一涌地,很快钻出人群,朝大街一边的黑暗中消失。
王小风不再耽搁,毅然向那处冲去。
虽说这细作表面上似乎不怀疑王小风和范小用了,但也不能说,他便放心大胆地回老巢而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