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周衍，让我觉得陌生。

或者说，这样的周衍太真实，太生动，反而让我觉得奇怪而失真。

我再次追上周师爷，询问他关于龙水天宫的事。

我本以为想要他开口，还要费些波折，没想到周师爷直接讲了起来，而且声音不小，想要我们所有人，都听见似的。

“龙水天宫，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找到天宫的人，只要奉上足够的祭品，天宫就会完成他的一个愿望。”

我皱眉，“所以恐怖的地方，是祭品？”

周师爷没有回答，继续说着，“而它完成愿望的方式只有一个，它会给你的一个人，来帮你完成任务。”

“有人说，商鞅是秦孝公求来的，霍去病是汉武帝求来，诸葛亮是刘备求来，刘伯温是朱元璋求来的，杨玉环是唐明皇求来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些人都不得善终。”周衍忽然开口，“但反正都是求来的，只要大业得成，对于来求之人，这些人善终与否，当无所谓。”

周师爷没有评价，等周衍说完，继续道，“但是大明以后，再无人来求。”

“因为在那之后，在来求之人中，再也没有能活着回去的了，至少再没有相关传闻流传。”

小山也参与进来，“为什么？祭品不够吗？”

周师爷却不答反问，“小灵姑娘，你说呢？”

小灵冰冷的声音传过来，“因为这时人们已经明白，那些故事里，从来不是君王求得贤臣，而是草民求成贤臣。”

“什么意思？”小山小声问。

周衍答，“就是说，这些功名成就，都是他们自己求的。商鞅求得地位，最后被五马分尸，霍去病求得军功最后英年早逝，刘伯温……”

“不可能！这根本就是污蔑。”小山难得激动起来。

周衍笑着安抚，“都是传说而已，当不得真。”

我却越听越迷糊，这些故事，很普通啊。

其间的惊悚的程度，可配不上周师爷之前的谨慎态度。

小灵继续说，“这些故事当然都是假的。若是求一求就能变成诸葛亮，杨玉环，这地方早就被踏破了。”

“龙水天宫的确能求得所愿，也的确是以给人的方式。只不过，给的这个人，却不是真正的人。是有异能的非人。”

小山小声的倒抽口气，“非人？鬼吗？”

小灵说，“非人非鬼非妖，飞天遁地，力大无穷，手段高绝，杀人利器。”

小山又问，“就算不是诸葛亮杨玉环，求得这样的利器也不错啊。也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哦，是不是祭品很多，很特殊，一般人给不起？”

小灵说，“不只有祭品，还有代价。”

“代价？”我问。

小灵说，“非人在完成任务之后，只有杀了前来求得恩赐的人，才会消失。否则就会长留人间，杀人无算。”

大刘“啧”了一声，“那就是得跟仇人一起死。不划算。”

周师爷说，“所以很多人，并不想支付代价，他们利用完非人之后，就会躲起来。非人心智不全，很多时候，并不能找到求恩者，只能大开杀戒。民间很多厉鬼杀人，旱魃害世里的主角，其实真身，都是这种非人。”

我说，“您的意思是，龙水天宫是天下魔物的起源？”

周师爷点点头，“这只是一种传说。几百年来都再没人找到过龙水天宫了。”

我仍然不解，“既然非人要恳求才会出现，周师爷，您为什么一提到龙水天宫，就立刻要走？”

小灵说，“因为传说不止一个。”

我转头去看小灵，她就走在身侧。

小灵的声音在山洞里，幽魂一般的游荡，“另一个传说是，龙水天宫每十年都会产生一个怪物，用来做兑现祈求的赏赐。”

我说，“几百年无人带非人出去，所以这个龙水天宫里，此刻应该储存有很多鬼怪非人？”

小灵说，“是的，而且没有认主的非人，没有约束，它们会杀掉所有靠近天宫的人。”

如果这样，那故事就很矛盾了。

天宫如果存储非人，是为了兑现承诺，就是默认人类可以前来祭祀祈求，而天宫也愿意赐予非人。

但如果非人会杀死所有靠近天宫的人，那就是代表，天宫其实并不希望有人来祭祀祈求。

祭祀祈求？

我忽然想起瀑布水潭外的祭坛。

“周师爷，龙水天宫的范围是什么？”

周师爷摇头。

小灵说，“非人认主之前，不见天日。”

所以祭祀要在山洞外进行，如果传说中还提到过秦孝公和商鞅，那祭台出现在秦始皇时期之前，就说得通了。

至于非人。

那白玉妲己是不是非人中的一个？

所以他们修建此处，是为了囚禁观察非人？

我很清楚，之所以说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