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轰隆!
接连几声巨响,我拼命奔跑,不敢回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爆炸声的数量,比我们准备的要多。
直到爆破声都停止了,身后也没有继续坍塌的动静,我才止住脚步回头。
只见洞口上空尘烟弥漫,像一朵贴着地面的蘑菇云。
过了一会儿,烟尘被风吹散,大刘绕着跑了一圈,兴奋的对我们挥舞手臂,“都埋住了!埋住了!”
我立刻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才发觉心脏已经跳到嗓子口,好像随时都能蹦跶出来。
小山听见喜讯,又哭又笑。
我强撑着爬起来,去看周师爷。
周师爷站得笔直,像一颗山间的老松,可那面上神情之衰颓,却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周师爷一直喜欢周衍,觉得他聪明沉稳,又是本家姓,一直有心收他做个徒弟,把这一辈子看风水探龙穴的经验,都传承下去。
只可惜,周师爷挑剔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年轻后生,却就这么没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便只扶着他,站在风里。
回想到此处,我忽然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脑袋磕在身后湿滑石壁上,发出嘭的一声。
是啊,周衍死了,死了!
当初他托人求上门来,说要跟着下墓长长见识的时候,我就该把他骂走,不该被他的笑容迷了眼,不该为了那几万块钱就答应他。
更不该觉得他身手不错,就放心让他跑在后头。
他定是后来又往回走了,才来不及逃脱。不然就算慢了半步,也不至于大刘他们连人影都没看见,哪怕半个……
我就应该把他绑我裤腰带上!
下墓,下墓,真当是徒步旅游了?!
穿越这些天来,我还是第一次仔细回忆那天的经过。
想到周衍这个作死的,一时间竟然不知是悲戚多,还是气愤更多。
气他不知天高地厚,也气自己。
到底是自己看轻了盗墓这件事,自以为十来年下过十几座墓,没遇见什么大的危险,就全把老辈的经历当了故事。
忘了山外有山,才会带着外人往地下钻。
我抓了几把头发,把穷娃子一脑袋稀疏的毛,弄得乱七八糟。
小丫头十三四岁,原本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却因为营养跟不上,生得瘦弱不说,一把头发才拇指粗细,又焦又黄。
脸蛋也被风吹得皲裂黝黑,怪不得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娃子。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外头什么情况了。
原本还有些星点的日光从石缝里射进来,可这一程,却只是一片漆黑。
这样的地下河,我也见过,这么宽的河面,不可能一直在地下山里穿梭,等到水流足够大了,也就是见光的时候。
可这一条,却好像越走越深,完全钻进山里去了一样。
我身上没多少干粮,就快吃没了。这漆黑一片,又没个照明,能勉强走路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下水抓鱼什么的。
何况这水里,还不知道有些什么。
这可是秦朝,人类数量还不足以掌控地球的程度,这深山野林的,别再潜伏什么稀有物种,不等我去抓它,先把我给吃咯。
我扶着石洞壁走得缓慢,水面越来越宽,贴着墙壁也能打湿脚面,不知道前头还有没有路给我走。
我停下脚步,不禁犹豫要不要继续向前。
要是前头真走不通了,我也得掂量着食物和体力,至少也得能原路返回才行。
我向前望望,又向后回望,一般的漆黑无二。
走了这么久,在此刻放弃,总还是有些不甘心。
算了,就再走一千米,如果还是没有转机,就只能回头了。
穷娃子虽然瘦弱,但个子不算矮,两条腿麻杆似的,又细又长。若是平坦大路,两步能走出一米五的距离不费劲。
但这石道湿滑,还时不时需要淌水,两步走上一米,也差不多了。
我耐下心,数着步子。也不是非得这么精确,实在是这地方太黑太静,除了水流潺潺,连一丝虫鸣都没有。
数步数,总比数自己碰碰乱蹦的心跳强。
说来也巧,正好在一千步的时候,前面豁然开朗。
石道阔开成一个天然洞穴,穹顶如拱,又高又阔,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
流水在洞腹汇成一汪深潭,潭水正上方的石顶,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洞,月光穿过圆洞倾泻下来,照得潭水水波粼粼。
原来外面已经是晚上了,也不知韩大力见我们三人许久不回,有没有下令搜寻我们。
只是,今天就算不是初一,也是月初,绝对不可能是十五月圆夜。
我看着那水中圆月倒影,身子陡然一凛。
这不正是我之前我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