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辨不出震动从何处传来,就只能向前走走听听,再向后走走听听。
并没听出什么明显区别,如此看来,那震动传来的方向,要么在上,要么在下。
我又趴在地上,地面上早没了泥土的痕迹,都是被水冲出的湿滑石头平面。幸亏现在才是初夏,还没到丰水期,不然我现在就只能泡在水里,哪有石头路来供我行走。
可地面上的震动也是一般无二,不凝神就感受不到的程度,却偏又源源不绝。
很奇怪,无论是山体倒塌,还是突发地震,都不可能这么均匀的震动,也不能持续这么长时间。
难道是有什么巨大机关,正在山体中缓慢运行,引动山石变幻,所以这震动才均匀绵延。
想到这,自己都觉得好笑。
这可是在先秦时期,后世那些宏伟的地下建筑,可不是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所能达到的。
这深入深山的机关,总不能是商周时的野蛮人做的吧。
只不过我研究了这么半天,那震动也没什么变化,既不停止,也不变大。看来就算有什么东西在山里,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威胁到我。
既然不要命,也就算了。
又不是搞科学研究,没必要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我又不是周衍。
啧,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就算要想,我也应该先想周师爷,想大刘,想小山。
穿越之前,我们也是在这秦岭的大山之中寻宝,刚掏了一座唐末的小墓,也算小有收获。
可周衍非说下头还有一层,可能还是座汉墓。
周师爷闭着眼睛算了半天,说了句,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刘就乐了,甩开健硕的膀子开干。
周师爷能点头,那就至少有七八分的把握。
“汉墓,”大刘翻开几块墓室的地砖,两米长的洛阳铲就插了进去,“要真是汉墓,整几件完整的,那可妥妥的了。”
说着还对小山一扬头,“等出了手,你小子也能盖房子娶媳妇了。”
小山才19岁,是大刘远房亲戚家的侄子,高高瘦瘦的,性子有点腼腆,不爱说话,被大刘打趣了,也只是跟着笑。
“停,别说话。”周师爷忽然出声,打断他们叔侄交流,“什么声音?”
我们立时都闭了嘴,屏息静听。
半晌,大刘先开了口,“周师爷,什么声啊,没听见啊。”
周师爷瞪了他一眼,继续闭目静听。
我也啥都没听见,就向着周师爷靠近几步,猜想是不是只有他那个位置有怪声。
不想周师爷也瞪我一眼,我立刻不敢再动,就原地蹲了下来,耳朵贴在地面上。
这一回是听清楚了,好像是在敲什么东西,跟啄木鸟啄木头似的,一下一下的。
大刘也学我贴在地上听,“好像是什么东西,从地底下往上,敲咱们脚底下这层砖。”
他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睁得溜圆,“不会是底下汉墓里那主诈尸了,正在从底下往上窜吧。”
说完看着已经吓得脸色发青的小山,哈哈笑了起来。
可这一回,小山却没因为他之后的大笑,露出被嘲弄后的害羞神色来。
因为,就在大刘身后,他之前插在土里的洛阳铲,忽然自己动了起来,那铲杆正按着敲打的节奏,一截一截的被顶了上来。
那竟然是从地下,把洛阳铲一点点向上敲击,而发出来的声音。
大刘发现不对,立刻翻身滚开,戒备的看向身后方向。
那杆子摇摇晃晃,就快被敲出来了。
“按住它!”我大喊,“别让它出来!”
大刘闻言,起身就去按那杆子,却被周衍横手拦了一道,“等一等。”
他斯文的脸上严肃非常,金丝镜片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洛阳铲插住的地方。
大刘被周衍抓住不放,也不好用蛮力将他甩开,只能回头来看我。
这一路上,周衍很少干涉我们的行动,但仅有几次的建议,都是对的。
他既然出手来拦,想必有他的道理。
我对着大刘点点头,大刘便也撤到一边,把身后的土枪端在手里,子弹上膛,瞄准着插铲子的地方。
我也把小型箭弩从腰里抽出来,搭上箭,做好准备。
铲子杆倒在地上,碰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敲击的声音也随之停止。
插杆子的地方鼓出一个小土包,接着一个皮甲包裹的,小尖脑袋露了出来。
大刘一看乐了,“吓死个人,原来是个小畜生。”
周衍对他嘘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个套野味的套子,蹑手蹑脚的凑过去,想要把那小东西给抓起来。
我心上一松,手上的箭弩也垂了下来,下意识的侧头看一眼周师爷,却见他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不觉心下一紧。
还没来得及给大家示警,刚露头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