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宋瓷所想，她的期末考确实考得还不错。

成绩出来的当天，班里开了最后一次九年级上学期的班会。

班会上，徐征鼓励了一些进步明显的同学，尤其是宋瓷，还让她站起来总结了下学习方法，向同学们分享。

宋瓷哪有什么学习方法可供分享的，她唯一的秘诀就是交到沈敛这种大学霸朋友。

但她总不能直接说，你们去找沈敛吧。

寂静的班级里，宋瓷咽了咽，细细的声音里多了些许坚定：“我成绩还算不上优秀，所以，给不了同学们什么建议，在此，我有一句座右铭，分享给各位——

“积硅步以致千里，积怠惰以致深渊。”

但他们不知道，连这句话都是沈敛告诉她的。

话音落了，徐征带头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宋同学请坐，你说的这句话非常好，虽然即将放寒假，也请同学们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们是学生，学习才是第一要务。”

说罢，徐征让班长找几个男生，把放在办公室的寒假作业搬来，一并发了。

作业安排完，徐征叮嘱了几句关于安全的话语，这是每次放假必经的环节。

到最后，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时间并不允许。

“叮铃铃”，下课铃声已然响起。

随着班主任的一句“散会”，校园里最后的学生们，也彻底放了寒假。

而这一天，离2011年的新年，也仅不到半个月。

……

宋瓷在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了远在A市的父母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在外打工父母们的通病，面对儿女，他们思念成海，却不知如何表达。

这次给宋瓷打电话的是父亲。

在A市多年，已让他的口音渐渐失去了云城的味道，咬字发音与普通话无异了。

“是今天放假吗？阿瓷。”

“嗯，是今天。”宋瓷放下手中的活计，坐在床上，专心和父亲打电话。

“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下午吧，一般都是下午，这会儿我收拾东西呢，到下午能坐车回去。”

“嗯……钱还够吧？”

“够。”

“那就好，”电话那边的父亲似乎抽了一口烟，沉默片刻吐出烟雾后才继续说，“阿瓷，今年来A市过年吧。”

宋瓷有些懵：“啊？”

听宋瓷的反应，父亲误会了：“不愿来吗？”

“不是……”宋瓷又问，“你们今年不回来吗？”

父亲的声音闷闷的：“有点难。”

至于多难，为什么难，他也没有多说，宋瓷也就没有多问。

“来吧阿瓷，你妈想你了。”父亲又说。

“我要是过去了，爷爷奶奶会孤单吧？”

“没事，我会让他们去大伯家安心过年，你在的话，他们反而不愿意去。”

看样子，已经安排好了。

“好……”宋瓷看了看脚边的行李，“我知道了，那我东西怎么办？”

“你先带回老家，过两天，从老家坐大巴来。车费我会打给你，路上一个人注意安全。”

“好……”

挂了电话，看着熟悉的号码，宋瓷还是有些许的微愣。

之前她去过A市，不过一般是暑假，论过年，还是头一次。

若是放在以往，她顶多有开心情绪，可现在不一样，她心中，竟有特别的期待感。

她期待去A市，期待……

宋瓷低头，看向食指上那颗冻疮。

经过她坚持涂抹药膏的努力，溃烂部分已经愈合，红肿也有消退的迹象。

但只有宋瓷知道，就算它好了，也会留下疤痕，一切，像极了欲盖弥彰。

……

宋瓷将行李搬回了老家，又准备了两天，最终在一个格外凛冽的清晨，独自踏上了去往A市的旅途。

上车的时候，天色未明，风还夹杂着夜色的气味。

等到A市，依旧夜幕低垂，不过其中光阴已被路途吞噬。

整整一天，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

但腰酸背痛是实实在在的。

走下车，拿行李时，宋瓷差点直不起腰，咬着牙试着扭了扭。

看得司机师傅不免调侃几句：“小姑娘咋滴啦？腰疼？小孩子哪有腰，一看你们平时就缺少锻炼！”

师傅不是云城人，估计是周边的，讲话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宋瓷也不太想理，拿好行李就朝和父亲约定的地点走去。

她和父亲约好在一个公交站牌，谁先到谁先等，之前来A市也是这条线路，所以她还算熟悉。

只是望着来来回回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人群，还是哀叹了一句，这是云城不曾拥有的繁华。

在等父亲来接的间隙，宋瓷打开手机登上QQ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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