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鲜红的颜色刺伤了她的眼，尖锐的獠牙撕开的血肉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惊醒时，窗外已渐渐泛白，沈栀微微抬手，白色绷带缠住她纤细的手腕，昨夜仿佛从未发生一般。

可腕上传来的痛感无一不提醒着她。

今天是星期一，上午还有课，沈栀走进浴室洗漱了一番，出来才发现客厅桌面上放了些早餐。

栀栀不用想，便知晓是江牧野买的。

她草草吃了两口，拿了书便开了门，挺拔的身影赫然立在那儿，不知站了多久。

关门声惊动了江牧野，他回头，只见沈栀今天穿了件白色针织衫，里面是件漂亮的碎花裙。

十八岁的少女像一朵未开苞的花儿一般稚嫩。

沈栀看见他，有些无措，“我上课，你不用跟着我。”

江牧野站的很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道：

“我就在后面看着你，你就放心往前走吧。”

知道她怕被人看见，他便提出这样的提议。

若是有人知道，指不定会说，沈家大小姐做派大的很，到哪儿都有保镖跟着。

栀栀是不想有人这样说的，她接受了江牧野的提议。

上午的中外美术史课方悦没来上课，栀栀有些担心，发消息问才知道方悦病了，那如果她不问，方悦是不是就不会告诉她了。

下课铃刚打，栀栀便迅速出了教室，匆忙间，她被一肩膀撞到，那人并没有回避，反而迎了上来。

栀栀抬眼，一双杏眼中带了点挑衅的意味，那是双极有攻击力的眼睛，那人不屑一笑，红唇微张。

陆轻然也没想到，竟能在学校碰见沈栀，但不屑一顾是她一贯的做派，她没想到要去给人打招呼。

栀栀只看了眼，觉得有些熟悉，却有些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无心再去仔细想，步子轻伐，一路出了校门。

此时是下课高峰期，校门口全是学生，打车很不好打，沈栀的碎花裙被风吹得微摆，冷风呼呼吹在她脸上时，鼻头有些泛红。

就在她打车无果时，身前停了辆黑色的大G，栀栀往驾驶座望去，不是江牧野是谁？

他冲她喊道：“上车。”

她分明没有告诉他她在哪，他却能精准出现在她眼前，还是他一直守在门口等她？

他只简单问了句：“哪儿？”

栀栀报了方悦家的地址，车子缓缓发动。

江牧野没有一同进去，他只是告诉栀栀，他会在外面等她。

方妈妈知道栀栀的，热情地接待了她，将她带到了方悦的房间。

两个小女生的谈话方悦妈妈不便多嘴，于是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方悦昨天喝多了酒，回家后便开始烧，方妈妈请了私人医生给她打了点消炎药才好点。

但现在，方悦的精神仍是怏怏的。

可她开口的话却是：“别担心，我好着呢。”

栀栀不由得被气笑，方悦啊，她无论有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不会和栀栀细说，有时，栀栀会怀疑，她们之间算得上真正的好朋友吗？

方悦喜欢楼霆的事她从不知道，连生病也不会主动告知她，所以这算什么呢。

栀栀看着方悦，很是认真，想着她昨日醉酒的话，开口：“祭日，你说昨天是他的祭日。”

方悦脸色发白，也只有提到那个人，她才会看上去没那么没心没肺。

一抹苦涩由心尖蔓延开来，让她所有的防线顷刻间瓦解。

“这是第三年了，没有他的第三年。”方悦的声音哽咽在喉。

栀栀很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竟可以让方悦足足记挂三年，并且，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每一次提及那楼霆，方悦就不再是方悦，她的情绪几乎失控，那种浓重的悲伤包围着她，她对楼霆几乎是一种执着了。

栀栀不愿看她这样，这么些年来，这样的方悦她也是头几次见。

想起幼时，她们都还在渃水市时，沈冶还未自立门户，栀栀在沈家老宅，那时，沈老爷子对她甚为不喜，引的其他旁系的堂姐妹也不太喜欢她。

甚至在学校的时候，她们带着别人一同孤立她，那时，只有方悦站出来说，要和她做好朋友，那时的方悦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一心带着她冲出牢笼的枷锁。

她们约定一定要一起逃离这里。

现在的栀栀已经是一只自由鸟，可以毫无顾虑地在自己的领域飞翔，而被困住的却成了方悦。

“你真有那么喜欢他吗？”栀栀不再生气，她好声好气询问，也许答案早已名了，可她仍问出了口。

方悦第一次目光如此清澈坚定，第一次向栀栀讲述了关于那个人的故事：

“我小时候，爷爷也不大喜欢我，甚至喝酒后还会打我，那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很忙，经常很晚才回家，

我总是一个人跑到门口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