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
一轮弯弯的月亮爬上了树梢,几颗星星散漫的挂在漆黑的夜幕上,月光皎皎,树影摇曳,偶尔飞过几只乌鸦,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
地面上人影绰绰,黑夜里,一行人正在悉悉索索的从马车上搬着些什么东西。
姚峰压低声音,开口道:“快搬,动作都麻利点。”
他目光阴冷的扫过四周,听到“吱呀”一声,冲身后的人开口道:“动作别停,我去看看。”
“什么人?快滚出来。”姚峰举起火把,慢慢靠近了那棵树。
“喵~”
姚峰抓起那黑猫,又看了看地下,底下是一根枯枝,他将那猫丢在了地上,又警惕了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又走了回去。
原来只是只小猫。
赵言蹊躲在另一棵树的枝干上,吓得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差点就被发现了,许衍盯姚良和姚峰,一连好几日,终于在今天盯到了两人今晚的小动作。
他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摄政王,今晚姚良和姚峰又见面了,还带了些东西,好几辆马车,看不清是什么,要不要……”
许衍轻笑道:“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先别打草惊蛇,赵沧,徐越,留下来保护小姐,宁宣带一队人跟我走。”
“阿衍,你的病还没好。”
“姐姐放心,我不会有事,晚点就回来。”
“那你小心。”
许衍脸上挂着笑,低头揉了一下南絮的脑袋,然后离开了。
少年唇红齿白,笑起来煞是好看,看向南絮的眼神里溺满了温柔,是赵言蹊见他平日里从未有过的神色,温柔的似乎能溺出水来,许衍看南絮的眼神并不清白,更像是看喜欢的人的表情。
赵言蹊见许衍走出帐子就敛去了神色,一双眸子黑漆漆的,没什么表情,下颚线蹦的很紧,薄唇紧抿着,仿佛刚刚那个温柔的人是他的幻觉一般。
秋天的夜里带着些凉意,少年腰间的链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着那些忙上忙下从马车上搬东西的人,有些玩味的勾着唇笑了。
夜里很暗,只要声响不大,就算是搬东西,也不会惊动别人。
姚峰感觉背后冷飕飕的,像是突然出现了什么人,他回头一看,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许衍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他吓得冷汗几乎都要出来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那些搬运东西的人吓得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摄……摄政王,您怎么来了?”
许衍有些好笑的开口道:“我倒是想问问姚城主,大晚上不睡觉,这一箱一箱的东西搬上搬下的,是干嘛呢?”
姚峰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抿了抿唇,开口道:“回禀摄政王,是臣母亲的遗物,还是不要脏了摄政王的手了。”
看着许衍面上恍然大悟的表情,姚峰刚想松一口气,就看到许衍的手指摩挲着那箱子,似乎并未准备离开。
“得罪了,姚城主。”许衍打开了箱子,果然如他所说的一般,上面是一些老旧的东西,许衍打开箱子的夹层,箱子是两层的,上面就放了一些布匹和一些老物件掩人耳目,下面才是藏着的东西。
许衍掀开那些布匹,映入眼帘就是些草药。
赵言蹊开口道:“摄政王,这些箱子里都有。”
“姚城主,不知你母亲留的东西里,怎么还会有朝中送来的草药?怎么会那么巧,我都要以为是你劫走了,你说是不是啊?姚城主。”
姚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准备出声辩解。
姚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内出来了,他跪在地上冲许衍开口道:“摄政王大人,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和城主无关,恳请摄政王把我一个人带走吧。”
姚峰看了一眼姚良,这蠢货。
本来说不定还可以抵死不认的。
“既然那么兄弟情深的话,那一起关进大牢里。”
许衍吩咐那些下属:“把这些草药带回去。”
“是,摄政王。”
姚峰和姚良被绑去了城中关押犯人的地方。
许衍坐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玩着手上的戒指,一身白衣胜雪,面容艳丽,他的出现和阴暗潮湿的地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摄政王,这次的事情真的与哥哥无关,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不要处罚哥哥,摄政王杀我一个人。”
“你闭嘴。”
许衍轻笑道:“谁说的你俩有一个人可以活?且不说杀害那么多城中百姓,又劫走了救人治病的草药了你说说,我怎么留你们的命?”
姚峰怒视着许衍,几乎睚眦目裂。
许衍提起旁边的鞭子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开口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劫草药,全城上下患病的人都在等着这些草药,你把这些人的命当作什么?”
姚峰低着头没有说话。
鞭子抽打在他身上,立刻皮开肉绽,血红的颜色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