钴蓝色的晴空不见什么云彩，在阳光的照射下，蓝莓汁的颜色也逐渐变得钴蓝且透明。

女孩歪着头，脸上带有几分捉摸不透的笑意。

陆魄哑然失笑。

【仿佛一道送命题。】

……

有的时候，陆魄真的觉得自己的内心阴暗到了一定的地步。

比如说，他经常会思索自己到底是不是失去了爱的能力。

当然，指的不是生理而是心理。

因为他太害怕付出真心，然后一无所获，一败涂地。就像那个夜晚，受伤流下的血水随着尊严一同被冲进了下水道。

对于陆魄来说，《东京热》是个幻想，而《东京不太热》则是现实。然后他被幻想一巴掌打回了现实。

初二那一年都在阴影中度过。在初三那年毕业的聚会上，分手的情侣之间总是会有一个不在现场。在那一瞬间陆魄就已经看清了现实。

所以说，有一句梗虽然好笑，但却是不争的事实：【爱是会消失的。】

因为太过恐惧被再度伤害，所以不再打算主动付出真心。除非让他感觉到对方主动付出真心。

当然，也许这种“真心”也只是一种错觉。如果仅仅是别人的对你示了点好，就有了“她喜欢你”的错觉。或许，她对谁都这么温柔呢?

那最终受伤的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他已经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这样的利己主义者，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

“发什么呆?”程千茜撇撇嘴，抬起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挥了挥，“你的借口编好没有?”

陆魄的眼前恍惚了一些，略带歉意地露出一个微笑：“没事，就是想起以前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这个转移话题的借口我没有见过，倒是挺有心意。”

对于程千茜所问的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要斟酌回答。他如果回答喜欢，那么这又不符合他的本心。但他如果回答不喜欢，又会为“校长的任务”添加不少阻力。

“你刚才的这个问题，是秋燕珺同学想要问的吗？”陆魄突兀地发问。

“你可以认为是我代替她问的。”程千茜的回答也十分模棱两可。

陆魄其实很想问，如果他说喜欢，那么秋燕珺就会留下来吗？自己的任务就可以轻轻松松完成吗？

但归根结底是为了可悲的自尊，或许只是单纯地矫情罢了。但他非常害怕如果回答喜欢，那就有可能像是高一期末考完秋燕珺因为赌约而向他表白那样的惨状。

初二他无意间踩中了一个女生的陷阱沦为败狗，高一他主动规避了秋燕珺的陷阱，但在高二他却又要主动跳进这个陷阱当中吗？

“单方面喜欢可没什么用，反正她最早跟我接触也不过是一场赌约罢了。”陆魄的神色恢复漠然，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校园的后亭院中桂花盛放，沁人心脾的芳香缓缓飘进教室，与女孩身上的体香交融在一起。

“赌约吗?”程千茜撇撇嘴，悄悄地盯着他的侧脸出神，“如果那并不是一场赌约呢?那是不是就属于双向暗恋呢?”

“可惜没有如果。”陆魄清嗅着空气里的芳香，目光漫无目的地游离在窗外的风景中。

但问题是……这并不是如果啊。而是事实啊。程千茜无声地叹息。

“那按照你这样的说法，是不是就可以认定为你是喜欢小珺珺的呢?”

“你可以这么认为吧。”陆魄微微耸肩。

他被这个问题折腾得属实有些烦躁。总是会勾起一些他不愿回忆起的往事。

“我知道了。”程千茜将目光从他脸上收回，有些欣慰地扬起嘴角，但目光却不知为何黯淡了一点。

“刚才的话，我会替你保密的。”她深深地吞了一口气。

“谢谢了。”陆魄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

“不客气。”程千茜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但她只是轻轻地偏过头，并未让少年察觉。

说不喜欢那只是假的吧？

毕竟，如果真的不喜欢。谁又可能处心积虑地替她扫除一切障碍？

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了……

所以说，自己能做的，只有保密与祝福了吧？

……

下午五点半，像14班这样的文综摸鱼班依然按时放学。

今天他没有主动去找叶雪羽了，毕竟在较为清楚了解到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后，而且在恋爱值充足的情况下时，他不打算和叶雪羽之间的来往太过频繁。

在他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时，有一张便利签随着书包一起被抽了出来。

便利签粘在书包的侧面，这个位置勉强算得上显眼。

而便利签的颜色是白色，上面黑笔的字迹略显潦草，但又不失美感，陆魄是瞪大了眼睛看了好几遍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