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晓的期待在晚自习时成了真，她看着物理试卷上鲜红的49分，滋味有些复杂。

她既高兴她似乎真的回到了高二的这一年，又心烦为什么自己还在读高中。

这意味这她还要再经历一次高考，上辈子——如果这次是重生的话，那就姑且称为上辈子吧，上辈子高考考了些什么，她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即使重来一次，她还是需要从头学起。

颜晓看向了另外一组正被一群人围在一起的男生。

是时星河。

毕业多年，很多同学的名字她都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时星河的名字，一直刻在她的脑海里。

从他身上，颜晓第一次切身地感受到过，学习是有天赋的，这种天赋是她单凭努力追不上的。

有人说天赋不够，努力来凑。现实却是，有天赋的人往往比普通人更加努力。因为他们可以从自己擅长的事情里获得激励，从而更加投入地去学习。

颜晓，不是天赋型的选手。

理科也不适合她。

颜晓深深呼出一口气。

还好，这一次一切还来得及。

“颜晓，你出来一下。”

班主任袁建明站在教室门口冲颜晓招手。

颜晓明了地把试卷拿起叠好，跟着班主任到了他的办公室。

袁老师这时候还很年轻，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就这次糟糕的成绩，颜晓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颜晓，是不是暑假在家放松了，几个任课老师都说这次的考试不算难。你的卷子，有一大半是空着的。”

果不其然，袁建明一开口就是问考试的事情。

他拿起颜晓带来的卷子翻了翻。

“你这语文就答的挺好的，我们几个老师都看了你的语文卷子，作文写的很有深度。英语……也还行。”

翻过一遍，袁建明把物理和化学放在了上面。数学卷子虽然错的多，但是至少都写满了，物理和化学是空了一大片。

“陈老师还问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这么多空的，是不会还是故意不写？”

“是我不会。”

袁建明轻轻“嘶——”了一声，“不应该啊，你妈妈说你暑假的时候都在家学习，怎么还这么多不会？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情绪？”

袁建明觉得她可能是故意的，按照颜晓的成绩水平，即便是过了一个暑假，也不应该有这么多不会。

确实不应该，但颜晓不是过了一个暑假，而是过了八年再回来做这套试卷，她觉得她能做这么多，已经是很不错了。

颜晓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道：“袁老师，不是我故意不写的。考试的时候看到题目，我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公式都想不起来，我也不是对陈老师有意见，只是……心有余，力不足。”

“噗——”旁边一人的笑声突然插进来。

颜晓看过去，有两个男生正在帮隔壁班的张老师搬书。

张老师叱道：“磨叽什么，搬完回去罚站去！”

其中一个男生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哎呀，你打我干啥。”

另外一个男生原本背对着他们，此时转过身来颜晓才看清楚。

韩嘉平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在灯光下皮肤显得很白，一双凤眼眼眸清亮，仿佛带着笑意。此时他还是少年模样，没有成年后的精英感，少了几分锐利，更带着一些阳光少年的味道。

颜晓还是第一次这么打量他，在她的记忆中，高中时的他一直是模糊的。是隔壁班受欢迎的男生，是跟她们班江恒关系好的同校同学，会打篮球。这就是她的全部印象。

见颜晓看过来，韩嘉平收回了目光，转过头对他旁边的男生说：“麻利点，没看张老师在催吗？”

袁建明也气笑了，被这么一打岔，不知道该再从哪里说起。

两人相对站了一会儿，最后袁建明挥手说道：“行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先回去上自习吧。”

颜晓却没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现在就提。

“袁老师，我想转文科。”

袁建明打开茶杯刚准备喝口水，以为自己听错了，马上又放下茶杯盯着颜晓。

“你想转文科？”

一时间办公室都安静下来。

颜晓感觉到若有似无的视线都朝她看过来。

“对，我想转文科。我觉得我不适合读理科。”

袁建明沉吟一会儿，问她：“你想好了？你妈妈同意了吗？”

杨静云也是南原一中的老师，虽然不在同一个校区上课，但是老师之间都认识。袁建明作为她妈妈的同事，会这么问也正常。

“我想好了。”颜晓说，“我妈还不知道，今天回去我会跟她说。但是，我是真的觉得自己不适合读理科，我不是对老师们有什么意见，老师们都很照顾我，是我自己，还是想选适合自己的。”

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