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监这几日身体抱恙一直待在福子园内修养,今日像往常一样早早的便醒了过来。
秦瓷帮明大监整理好衣袍袖口后便退了下去给大监端来早膳,还未走到小厨房门口就见明月堂的椅子上坐了个人,定睛一看坐着的竟然是个悠哉悠哉的秦不惑!
“秦不惑!”秦瓷惊喜道,两只手忍不住捂住嘴道“你怎么来了?”
秦不惑,一身朝服干净利落的挂在身上,监理寺的厂牌斜斜的吊在后腰,眉眼如炬,身量修长,看到秦瓷后嘴角向上弯起,抬起胳膊打了个招呼。
“呦,端早膳啊秦女官”
这等流氓似的语气早就与当初那个跟在大监身后伺候的傻小子不同了,秦瓷笑着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稍微等等我,我马上过来”
秦不惑挥挥手示意秦瓷赶快去,自己反倒是轻车熟路的找出茶堂里的名贵茶叶泡了起来。
明大监吃饭不爱人伺候,秦瓷布好早膳后就过来找到了正悠闲品茶的秦不惑。
“你还自己喝上了!”她过去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道:“秦大忙人怎么突然有空来我这儿了?听陈煜说监理寺最近可是忙的不太平”
秦不惑听闻叹了口气,没有细说反倒轻轻摇了摇头
“你有所不知啊,前几天军令来报,西北战事平定,沈将军要搬师回朝了”
“班师回朝?”秦瓷睁圆了眼睛问道。
沈家几百年来一直是驻守在西北的要塞里,从未有过班师回朝这一说。
为了不让历任皇帝多心与朝臣恐慌,沈家人从未带着军队踏入过中原一步,就算是天子有令入朝觐见也只能是身负要职的沈家官员千里迢迢自行过来,这次突然班师回朝岂是非同寻常之事。
秦不惑抿了口茶道“监理寺现在还是低调着些好,朝廷要变天了,谁也不想当那出头鸟”
“可监理寺与将军府关系一向交好,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朝廷上的局势千变万化,谁又敢保证什么呢”秦不惑摇摇头轻笑道
“忘了告诉你,沈老将军这次出征受了重伤,皇帝将大将军职位传给了沈烈次子沈泾川,现在将军府可是这个沈老二说了算了”
秦不惑从怀中掏出两封密信递给秦瓷道“这是你之前嘱托我帮你查的东西,可收好了别让师傅发现”
秦瓷喜上眉梢接过信封,谨慎问了句“除了你我外没旁人知道这事儿吧?”
“放心吧,除了你和我外其他知道的人骨头早就让我养成灰了”秦不惑还是懒散的躺在椅子上,仿佛说这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秦瓷满意的点点头,突然猛地想起这会子明大监的早膳早该吃完了,现在她早该去送茶了。
她急忙端起桌上秦不惑泡好的那壶茶朝明大监的主屋处行去,临走前还不忘提醒秦不惑“我先侍奉大监去了,小厨房有几个新蒸好的红薯,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
秦不惑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真是的,都这么大人了做事还是毛手毛脚,半点没学到他的沉稳。
明大监用过早膳后喝着秦瓷端上来的茶水觉得味道不对,皱眉问道“今日的茶水怎么这般苦涩?”
掀开盖子一看只见茶汤都已经浓的发黑,这怕是要放了半斤茶叶才能熬出这个颜色。
秦瓷心里翻了个大浪,忘了秦不惑这两年间在监理寺处理公务辛劳,早就习惯了煮浓茶醒神。
刚刚她净顾着和秦不惑说话了,都忘了尝尝这茶是什么味道,真是糊涂!
“大监,是阿瓷粗心了,竟放了两次茶叶,还请大监降罪”秦瓷赶忙站在一旁行礼请罪。
哪知大监只是轻叹了口气道:“这几日也是辛苦你了,有个差错也是难免,如今你都这般大了又不是毛头小子,哪还有说罚就罚的道理”
明大监疼惜秦瓷,没舍得罚她,说到底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两天秦瓷辛劳他是看在眼里的,有个疏忽都是难免的。
“过两日我身体好些了准你就去宫外看看春蝉,你也有些年头没见过她了”
秦瓷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从八岁进宫起她就再也没想过还能见到春蝉姨娘,一下子激动的她不知说些什么好,立马跪在地上给明大监磕了两个响头“多谢大监开恩!”
七月池塘内荷花艳艳,公主府内的老树都长得极为茂盛,花园内假山流水,轩榭楼宇恢弘大气,池塘打通了活水,几只锦鲤游得悠闲。
池塘边一处小亭里,衡阳公主悠闲的坐在石凳上把玩手中的簪子。
“怎么,公主府给你的月俸不够,你得去别家小姐那儿拿赏赐”
她手里的簪子做工精细,银丝缠绕的花蕊上还镶嵌了两颗粉色宝石。
在她看来这种东西土的要死,看来户部尚书的千金眼光也不怎么样,赏给下人的是这种俗物。
一个穿青色衣裙的小丫鬟跪在她前边战战兢兢的不断磕头求得原谅。
“公主,奴婢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