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渊也不戳穿她，心里也很高兴。

他拿起桌面上的脸颊音乐水晶球，打开开关，里面的风车转动，水波流转，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你是故意浪费他们半小时的？”

“嗯，就想看看他们求我的样子有多好玩，每天找点乐子，还不错。”

“你为什么不愿接管霍氏？”

“为什么？你知道吗？现在求我的人，和当初贬低我的，是同一拨人。”

简歆月一愣。

“他们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无非是去捧霍启明的臭脚，把我贬到了尘埃里。甚至有些资历老的，仗着和霍枭一个辈分，把我当晚辈，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霍氏的蛀虫。”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从不是吃亏的主，打碎牙齿活血吞的事情我干不出来。那几个老家伙，现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都去监狱里陪霍启明了。希望还能在监狱里扶持他，说不定还能在弄出个霍氏集团来呢。”

他扬唇，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容爽朗。

可是简歆月却莫名背脊生寒。

霍沉渊就是这样，睚眦必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有些仇，当日能报肯定报。

要是当日报不了，那就等，哪怕等个十几二十年，霍沉渊也不会忘掉的。

“你在怕我。”

他敛去笑容，深深地看着她。

他看似漫不经心，但简歆月知道，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

“怕不怕的，我还能离开你不成？”

她反问。

“不成。”

“那不就行了，我喜欢的人，哪怕是杀千刀的恶人，但只对我一个人好，我也喜欢。我的确怕你，因为你和我以前接触过的人不一样，但我也理解你，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世上本就没有非黑即白绝对的事情，如果当好人活不下去，那我也会选择当坏人的。”

“霍沉渊，就算别人怕你，也不是你的错。我怕你，我也没错，我有恐惧的情绪，但我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最起码，我不会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蛀虫。”

“真的？”

“因为我胆小，我一般都在心里偷偷地骂。骂你走路平地摔，喝凉水塞牙，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当然，你也不吃方便面。”

她朝他走去，俏皮地说道。

他大手一揽，把人按在怀中，稳稳坐在腿上。

“这是纪婉姐送给你的吗？”

“算是吧，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

“她捡得，我们出门前面有一对母子，两人有说有笑地搬家，带走了许多崭新的玩具，这个旧了的廉价的水晶球就扔在了垃圾桶旁边。纪婉没有什么玩具，基本上都被纪灵抢光了，她就捡回来了。”

“然后我就要过来了，给了她别的玩具。”

“你是因为那对母子？”

她捕捉到重点。

一定是那对母子，让霍沉渊想到了自己的生母。

这个水晶球是他对亲情的渴望和寄托。

在这低奢精简的书房，这个幼稚廉价的玩具格格不入，却让霍沉渊放在了书桌台上，抬眼就能看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霍沉渊，你不要老是暗讽，我不是可怜你，是心疼你，是有区别的。”

他的嘴巴一向很毒，哪怕一直在做讨喜的事情，可说出来的话，能让人瞬间讨厌。

典型的一张嘴不饶人。

其实霍沉渊是不自信。

他这样的人也会不自信，他觉得简歆月是可怜他，而不是爱上他而心疼。

霍沉渊抿唇不语，别扭地看向别处，不肯直视她的眼睛，就像是明知道自己做错事却不肯低头服软的小学生一样。

简歆月无奈，勾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怀中。

“我喜欢你，虽然没有那么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是从知道你身世的时候喜欢你的。不是你失去管家爷爷的时候喜欢你的，不是你复仇后一心想死的时候，喜欢你的。”

“那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也许是你在简家为我解围，抱着我跳车，我只是擦伤，你却昏迷不醒。也许是你替我挨了家法，你在水下救了我……”

“这世上，除了小姨没人为我奋不顾身过。”

“简歆月，你看，你喜欢上我需要这么多条件。可是你爱孩子，几乎没理由。”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简歆月实在难以反驳。

血缘这东西怎么说呢，就是这么玄妙的事情。

他就是和肚子里的孩子争风吃醋。

简歆月也知道这个坎过不去，因为霍沉渊永远无法释怀，他母亲因为救他而死。

她赶紧岔开这个话题，伸展懒腰。

“饿了！”

“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出去吃吧，好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