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命运就是爱和人开这样那样的玩笑。

假如，我只要再往前院走一走，做一个王司徒家中长工该有的本分，去给自家老板送个茶水饮料——而不是满脑子都是人家姑娘的身子，这是一个打工人的态度，当然我当时也确实有点上头了，我承认这是我的缺点，我应该改正的缺点，虽然我到现在也还没有改正。

其实，我当时在后院，听到前院的动静很大，但凡我满脑子桃色垃圾中稍微留出点清明、留点心思在前面，在知道前面都是谁，我随便怎么亮出身份也好，偷偷的潜入和王司徒来个君子协定啥的，也就不会整出这么大的乌龙。

或者能够和他们配合一下，就算是把我当成一把刀，他们只需要给我提供些董胖子的必要信息，或者在一边协助，用他们本来不多的力量，给我打打掩护，至少帮我拖住董胖子的手下第一打手保镖，哪怕只需要半分钟也好，估计董胖子早早的就被我们给干掉了，也不至于发生后来那许多事。

嗯，不会有十八路人马聚京都，不会有辗转半生漂泊不定，不会有三顾茅庐请他出山，更不会有我震惊心碎的被指责……

只能说，历史，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让我们把视线放在历史的车轱辘上，看看当下，在我没发现的前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车轱辘稍稍往上挪一下，就从白天下班开始说起。

王司徒大人之前收到了一封秘密电报，上面是袁本初给他发来的密信——当初，袁本初跟董胖子刚完正面后，当晚不是一竿子出溜到冀州去了么？人家并不是去冀州度假，反而是偷偷的招募人手，聚集力量，借着朝廷动荡不安的背景，心里头大概是想搞点事情。不论是真的清君侧，匡扶社稷，还是想取董胖子而代之，这些都是后话。袁本初听说董胖子居然真的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尤其是把废帝给鸩杀以后，心中也是大吃一惊。他知道董胖子大概会做出些疯狂的事，在袁本初的认知里，能够提出议案把皇帝给废了就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或作是他，估计早早的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而董胖子偏偏就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到底是乡下来的，不知道笔锋可杀人的道理。

对于这种人神共愤的行为，简直闻所未闻。于是，袁本初秘密给王司徒发了电报，信中明说了自己正在积极的整合力量，相约着等兵强马壮，刀锋直指京都，希望王司徒里应外合，趁机搞死董胖子。

信中还说了，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请王司徒一定抓住机会，千万不要放过国贼。

于是王司徒下班的时候，借着给自己过生日的由头，相约了几十个同僚——都是信得过且手握着些实权的人物，或多或少都有些人手，最不济也是三朝元老，掌握着经济命脉啊、交通要道之类的实权类同事。虽然单个不能和董胖子抗衡，但联合起来也能够将军一下。

王司徒的生日宴，虽说是特殊时期，一切从简，但人家好歹是司徒大人，堂堂的司徒大人，家中奴仆无数，随随便便吩咐几句，下面人就鸡飞狗跳，不是，是鸡飞蛋打，也不是，是杀鸡取卵——总之，宴会上的主菜鸡鸭鱼肉生猛海鲜的一股脑的全上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喝了点儿，上了头，见气氛烘托到这了，王司徒借景生情，开始漏出真正的面目了。

也不用刻意的去演，就想想当今的世道，堂堂的帝国一把手，当今天子，说被废就废了，说鸩杀就杀了，那还是皇帝么？就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里正保长的，也不能说杀就杀不杀？自大汉开国几百年，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呢，恐怕后世的史书上，无能的人君臣子中，多半会有自己的名字吧！

王司徒一时间悲从心来，泪水夺眶而出。见众同事们纷纷劝慰，还说什么“这好好的生日宴会，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王司徒抹了把眼泪解释道：今天并不是自己生日，只是想办法把老兄弟们聚集到一起说说话吃吃饭，这样的日子恐怕以后没多少咯，呜呜~一想到皇帝被废了，这种有悖人臣伦理的行为，自我大汉立国数百年，还从未在史书上发生过，自己却束手无策，简直是枉为汉臣，拿工资都感觉心虚……

大家伙被这番话说的齐齐落泪，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座中泣下谁最多，就属那喝多了吐了分不清是酒水还是……

偏偏满座皆哭，唯有一个人与众不同，非但没有半点共情，反而抚掌大笑，也算是个另类。

前院的酒会就是这么热闹，我在后院里听着前院的喧闹，又偶然听见王司徒家中有两个门客讨论着前面的老爷为什么扎着堆儿哭，原来是当今的丞相董胖子先废了小皇帝贬一个什么什么王位，然后没几天就找了个理由把废帝鸩杀了——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几天？明明一周前，当时的明月下，火堆旁，两个可怜的小娃儿，乖巧的大侄子在我面前狼吞虎咽的吃着夜宵，转眼间就天人永隔了？

那么小的孩子，谁能狠得下心下狠手？稚子何辜？

尤其是，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