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花娥吐了一口：“说什么逼话，你小孩都刮过（流产）两个，还败坏名声。我看是整个田泾村都被你败坏了名声吧。”

接着吧啦吧啦把秋妹两次流产的时间都一一道来，说的好像她在现场一样。

众人当然相信，顾花娥本来就是村里的接产婆，和乡医院的产科医生很熟悉。加上几乎全村都知道秋妹和小瘌有一腿，更加确信此事。

人群的嗡嗡声更大了，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小瘌媳妇还在那边说自己老公和秋妹是清白的。

顾花娥对她大骂：“你张傻逼，是不是要她躺你家床上，两个人当着你的面做那事了，你才承认？哦，不对，看你那傻样，恐怕狗男女当着你的面睡觉，私囡生下来了，你也看不到吧？”

门内的人发现顾花娥骂的越来越难听，都坐不住了。小瘌走了出来：“顾花娥，你不要血口喷人，再瞎说老子也要动手的。”

顾花娥才不怕呢：“你个缩头乌龟肯出来啦？你敢打一个试试看？你自己做的龌龊事，还不许我们说啦？”

说的小瘌额头青筋都出来了，握着拳往台阶下走了一步。

这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你，死掉！”

却是小华，见妈妈要被人欺负，小小少年挺身而出。

小瘌恶狠狠地盯着小华：“小赤佬，找抽！”对着小华走过去。

“你敢！”

“你敢！”

两道大喝同时响起，是田水官和王培根。

田水官又说：“瘌痢头，你试试看！”

这两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此时站出来，众人都感到了一股压迫感。

这时书记白男走了出来：“大家在这里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干？都回家去。”

围观众人迫于书记发话，都转身往家走。田水官和王培根也将顾花娥劝回了家。

家里坐了一客堂的人，有亲戚，还有和王奶奶、王培根夫妻交好的人。

金花爸爸伟根和金花奶奶都在。

王奶奶见儿媳妇几个都回家了，对众人说：“谢谢大家来看培根，没啥事的，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说完抓了几把糖出来，说是给各家的孩子甜甜嘴。

等众人走后，顾花娥才开始哭起来：“妈妈，培根真的会被撤了赤脚医生吗？”

丈夫从没有下过地干活，这可怎么整啊？

王奶奶冷冷地盯着儿子看了一阵，说道：“他自己作没的赤脚医生，谁也没办法。”

说完进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小美看着沉默的奶奶，轻声说：“奶奶，别生气了。爸爸不做赤脚医生也没事的，大不了我们一起倒腾东西卖，赚的钱还多呢。”

“也许，”小美踌躇道：“坏事变好事呢。让爸爸早点认清那些人。离他们远一点。”

“乖囡，你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王奶奶叹了口气：“我们王家在你爷爷当家时，日子很不错的。你爸爸从小聪明，读书更是在乡里无人能及。

为了让你爸爸读书，我是卖家具、卖房子凑钱，多少人在背后说我败家，可我还是不管不顾，就是想让他书包翻身。可是，天不从人愿，最后还是回了家。

当时我是想让他进乡里工作的，都讲好了的事，可他被白男一忽悠，说是赤脚医生是手艺活，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我想想也有道理，就也同意了他的决定。

他很聪明，直接从兽医自学成了远近有名的赤脚医生。可是也是这份聪明害了他，让他变得不求上进，安于现状。这些年你看他就是在混日子，抽烟、打牌……日子得过且过。”

“所以奶奶，我觉得这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小美接话道：“爸爸跌了这个跟头，如果认清了这些坏人，和他们断绝关系，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还是你通透啊。”王奶奶欣慰地道：“不做赤脚医生就不做吧，三十岁学种地，让他吃点苦头，这样才能长记性。”

两人讲到这儿，心倒是放下不少，先后睡去。

不出所料，第二天，大队通知王培根，说是不让他做赤脚医生了。

这些人做的也太过分，不光撤了他的赤脚医生职务，还要查账。

“你可有什么把柄在人手里？账本干净吗？”王奶奶问儿子。

账本是指合作医疗站进药、用药的记账本。

王培根想了想：“除了最近给丈母娘打针吃药没付钱外，没有什么。”

“亲家母吃的药、打的针不是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要到年底才结账的吗？那就不要担心，去把钥匙、药箱、账本移交出去，明天准备下地干活。”王奶奶说道。

顾花娥迟疑了一下，问婆婆：“就这样吃这个冤枉气？”这可不是她的风格：“最起码要去骂几次。”

王奶奶笑了：“你想骂就去骂，让那些人触触霉头也行，让你们能出口气也行。但是，明天开始一定要在小队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