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的额头破了好大一块，血流不止。

这可真是乐极生悲。

两人赶忙陪着金花回家。

金花奶奶刚好在她家，一边烧饭一边洗衣服，抽空还要扫扫地。

一看金花这个样子，马上骂道：“叫你扫地你就跑，才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搞得满脸都是血。别人家十岁姑娘都可以挣工分了，你看你成天闯祸。”说完，从猪圈边一个袋子里抓了一把灰，就要往金花额头上抹。

等金花将手拿开，一看，吓一跳，口子还不小，当场又骂：“怎么会弄这么大口子的？”赶忙解下身上的作裙（苏城东部水乡服饰，劳作时扎腰间，盖住肚子，起围裙作用），按在金花额头上。

玉娟忙道：“她自己走桥上台阶时不看路，磕了摔的。”可别怪我们。

闻言，金花奶奶又骂：“你那眼睛除了看我有没有偷吃偷拿你家东西还派啥用场？走路不看路的？眼睛是出气筒啊？”

转头问小美：“小美，你爸爸在家吗？金花这头要你爸爸来看的，伤口太大，血流太多了，不好好处理的话，以后要留疤的。”

金花“哇”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留疤。”

“给我闭嘴，越哭血流的越多，流满一碗，人就会死掉。”金花奶奶恶狠狠地吓孙女。

小美见状，也有点害怕，马上说：“我刚才去医疗站了，我爸和云泉叔叔都在。”

云泉是村里另一位赤脚医生。

金花奶奶对小美软声说道：“小美你来帮奶奶压一下金花的额头，我去把灶膛里的火灭了。”

小美点点头，好在金花比她矮，按在她额头上正好。

金花奶奶灭好火，关上门，和金花匆匆往合作医疗站而去，玉娟问小美：“我们去不去？”

小美想了一下：“去看看吧。”

其实她是不想去的，但医生是自家爸爸，万一金花瞎说什么，等下爸爸回来给她吃毛栗子怎么办？

于是两个小姑娘也往医疗站而去。

果然王培根问怎么回事，小美用手指触触玉娟，玉娟“吧啦吧啦”一通，从她妈妈带着姐姐弟弟去南海没带她到小美请她到家去吃午饭到金花要唱样板戏结果摔了一跤，全说了一遍。

她中气真长，居然不带歇气的，小美也是服了她了。

王培根闻言暗暗松口气，自家女儿他清楚，不是个调皮惹事的，可隔壁这一家尤其金花妈，象湿手沾干面粉，平时无理也要闹三场，今天这事，幸亏玉娟在。玉娟妈是村里吵架的战斗机，武力值杠杠的，金花妈不敢和玉娟妈烦的。

由玉娟作证，小美不会受无妄之灾，他们家最近忙丈母娘的事还来不及，无暇他顾。

于是故意板起脸说：“这热闹这么好看吗？还不回家！奶奶不在家，你不会先把饭煮上。”挥挥手：“走走走。”

小美多聪明，知道爸爸的意思，装出委屈的样子，拉着玉娟的手：“走吧。”

回到家，王奶奶也刚到家。

因为玉娟在，小美也不好将今天买的东西拿出来，只是用嘴怒了怒，意思我放那里了。

王奶奶会意，就说听孙女的，请玉娟吃咸菜炒鸡杂，还拿了个篮子，叫两小姑娘去采点香椿头，要搞个香椿头炒蛋。

等两人走了以后，奶奶才将东西收拾好，然后开始烧饭。

其实昨天的卤牛肉和盐水鹅还没吃完，但有玉娟在，不好再拿出来了。

尽管如此，玉娟还是吃的满嘴流油，开心的不得了。从此认定，小美是她最好的朋友。

下午小美去现代时，小拖车里除了蔬菜、鸡蛋，还有两瓶茅台。

王奶奶的意思，托知青朱宝庆买酒的事还得要进行，以后说不定要麻烦人家的地方多了呢，今天让孙女先去把买杜冷丁的情还一还。

这样下次才好意思开口。

见到小美，周惠芳先给她六百元钱，还问：“怎么样，家里人同意你把蔬菜批发给别人卖了吗？”

小美不好意思地笑道：“阿姨，我和奶奶商量过了，这香椿头马兰头这些，马上就要过期了，而且这几天量越来越少了，马上就不能吃了。家里新播的鸡毛菜不多，所以想等过几天上午就不来了，下午放了学来卖菜，等天热了，家里菜多了，就批发出去。当然，如果有鸡，我就上午送过来，然后赶回去上学。你看这样行不行？”

周惠芳点头：“行，挺好的。但是小美你一定要记住，读书最重要！家里的困难是一时的，但读书是可以改变你一辈子的。有困难跟阿姨说。”

“好的，阿姨，我一定认真读书。”小美重重点头答应，将小拖车里的鸡蛋拿出来：“放在蔬菜堆里，没有压坏。”

周惠芳接过来，点了数量，又将钱给小美：“今天20个鸡蛋，60块钱。”

小美谢了声接过，又从小拖车里往外掏东西，周惠芳对周兴笑道：“你看小美像不像变魔术的？这小拖车象百宝箱。”

这时，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