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的下巴上有浅浅的胡渣，眼皮有些许的下垂，幸好头发是板寸，要是长一点的话，肯定也是乱的。

他喊了一声“老大”之后，便转身了。

沈安然跟着他进了公寓，看着他一副颓废的样子，也没说话。他在门口的时候，就闻见了一股子酒味，一进门果然不出他所料，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一向爱干净的林牧，居然能允许自己公寓乱成这样！

林牧绕过一些酒瓶，走到沙发边坐下。沙发上也乱放着一些衣物，除了林牧做的那一块什么都没有之外，任何位置上都有东西。沈安然想想，还是先站着吧。

“我把网上的消息压下去了，把照片都撤了。”沈安然知道，这个时候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与其安慰他，劝他，不如等他自己慢慢愈合。

“哦。”林牧应了一声，接着讲手上的酒瓶拿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沈安然见他喝酒都是抱瓶直接喝，也没有拦着他，他知道这种感觉，大概是跟他和唐小夕吵架的感觉是一样的吧。

两人在屋子里呆了将近十分钟，除了喘息声，就只有墙上挂的时钟的“滴滴答答”的声音了。

“你不打算说

点什么吗？”继续待下去没有意思，沈安然始终还是开口了。

“没有。”林牧的语气很坚定，沈安然听着还带着一点置气的情绪。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林牧从他十九岁就开始跟着沈安然，他们一起去过荒岛，也一起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他们是在沈安然最困难的时候，一起经历生死的兄弟……林牧，沈安然，慕容凯，还有……

既然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的人，沈安然在这个时候，也一定不会放弃林牧。

“最近搬一下家吧，房子最近我会帮你找好。”

“我不想搬。”

这是林牧第一次拒绝沈安然，这让他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的林牧，还是那个只要一笑，就会露出洁白牙齿的傻小子，一直都不会质疑他的计划，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人，今天居然对他说了“不”。

还没等沈安然接受这个事实，林牧轻笑了一声，像是嘲笑，亦像是讽刺。

“老大，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你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情，都是为我好，我也没有资格拒绝，但这次，”林牧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是想公开的。”

沈

琳在追林牧的时候，他拒绝过，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天生带着气场，是所有男人的梦想。而他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他何德何能值得她喜欢。

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的情侣，也许就是这样，有着对感情的恐惧，以及不知道哪里来的自卑。

“我喜欢沈琳，我爱她，也想对她负责。可是您呢？”

沈安然知道林牧是喜欢沈琳的，不然他不会这么在意她。这一点是从他第一次问林牧，沈琳的情况的时候，就知道了的。

“您发的声明，切断了我和她所有的联系！”

屋内的没有开灯，公寓外面的灯光是屋内所有光线的来源。透过一些仅有的光，沈安然知道，林牧一直盯着他看。

“你拿什么对她负责？她现在代表的只是一个人吗？你看见了沈氏股票今天的走势了吗？”沈安然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述说一件事情，虽然沈琳的事情，对沈氏的股票影响，不像是看到的这么大，但他故意没有说，又人操控股票，“沈氏夸了，沈氏几千个员工，你能负得了责任吗？”

“是啊，”林牧笑了笑，走到沈安然面前。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吧，他走路

有些晃悠，“可是您连负责的机会都不给我。”

沈安然知道林牧是自卑的，从他认识他开始，他的身世背景就是他自卑的源头。林牧说的这些话，也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大哥，为什么明明是我的感情，需要你帮我解决呢？”林牧站在沈安然面前。

两人的身高都差不多，甚至林牧的净身高还比沈安然高些。他与沈安然肩膀挨着肩膀，说话的时候，头稍稍左偏，沈安然闻到了刺鼻的酒味。

两人从成为兄弟之后，沈安然就处处照顾林牧，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什么事情，都会为他着想。

“有些事情，不是想的那么简单……”沈安然是耐着性子，跟他好好说话，因为他能体会到林牧此时的感受。

可林牧，并不想听这些，“你每次，每次都是为我好，说‘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让我们知道，可有多么复杂呢？”林牧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进过部队，当过兵，杀过敌人……我的智商没有问题，为什么你就觉得，有些事情，是我不能理解的呢？”

沈安然转身，一个反手，按住他的领口，将他抵在墙上，想让他冷静一下。

“公开？负

责？你一个到现在还在被追杀的人，拿什么去保护沈琳？”沈安然渐渐松开左手，点了点他的胸口，“就凭着你一颗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