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寒夜,凉风习习。这是一片水寒山庄附近的小树林,幽深秀丽,平时就极少有人光临,此时深夜时分,更显得萧瑟。
蓝兮瑶一路狂奔,不知不觉就奔到了这里,顿住脚步,抽出水月剑,在月光下的密林间狂舞起来。
只要平时心里不爽,她都喜欢独自一个人来此或者叫上一堆人去大吃大喝一顿,现在已是午夜时分,叫人是不可能了,只能来这儿。
剑气扫处,每棵树都被震得剧烈摇晃,使得漫天落叶纷纷扬扬飘落而下。
蓝兮瑶一味烦闷,总是不由自主想起刚才的事,越练心中越是苦闷,以至于没过多久,难平暴戾之气,挥剑直往四周树木乱砍,毫无章法可言。身体各处经脉均有烧灼之感,滚烫滚烫的,使她更无法平静!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知者无罪,你以为我想摔了它啊!”想罢,又是一剑斩下,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干应声而断。
“练功最忌心浮气躁,一心多用,否则会走火入魔。”
是他?
蓝兮瑶难以置信地循声望去,果然是那一身黑白相间,以及熟悉的银色光晕……
楚客尘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雪白色的长剑,缓缓向她走过来。蓝兮瑶似乎看见他禁不住要笑,又似乎没看见。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蓝兮瑶心生懊恼,可恶,她怎么这么紧张,连说话都是结巴的呢?怎么在他面前,似乎任何的强势和高傲都成了莫大的罪孽呢?
“我一直在这里。”
他又恢复了那一如既往的遥远,淡漠。
“你在这儿干嘛?”蓝兮瑶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只得胡扯几句。
“等一个人。”
“谁啊?”
“苌煜。”
蓝兮瑶奇道:“他?昨天你们两个不是还在一块儿吗?”
楚客尘道:“我和他分头去寻人,约在此时此地见面。”
“哦!”蓝兮瑶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沉默半晌,又道:“那你就不想问我为何在此吗?”
楚客尘十分平淡,“你想说,自会说的。”
蓝兮瑶咋舌,把头歪到一边,像是在闹气一样,“额……那我还不说了!”
“近日你们八大山庄事情多,早些回去吧。”楚客尘说完转身就欲离去。
“哎,等等!”蓝兮瑶突然想到什么,把他叫住,“我想向你打听个东西。”
楚客尘点头。
蓝兮瑶把那块儿玉石详细给他讲了一下问,“所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跟我说一说。”
楚客尘点头:“此物名叫天珠泪,是上古神兽天珠九尾凤的眼泪凝成,有孕育生机,修复残损和感应生机的功效,每一滴只认一主,一旦认主,便与主人灵魂感应,无论其人生死,方位,天珠九尾凤都能感知到,它现今是我们荼蘼峰弟子的信物。你说石内有银光,许是离前辈魂魄无疑。”
蓝兮瑶听到后头,渐渐皱起眉头,“离前辈?”
“他叫离琐,稷元道祖第十个徒弟,你小师叔。”
“我小师叔?!你说他的魂魄……难道他死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以前怎么从未听爹爹和师叔们说过,师祖除他们八人之外还另外有两名弟子的事?
蓝兮瑶却哪里知道,楚客尘所讲的,都是如今不外传的机密。
“一千多年前,妖皇南宫寒殇与魔尊元清绾作乱,使世间天灾人祸四起,危难关头,稷元道祖率众与妖魔界开战,从妖皇和魔尊手中抢回八剑,那一战中,他的大弟子珲苑失踪,小弟子离琐殒命,后来其余八位及时将离琐前辈的魂魄召回,将其残魂封于他的天珠泪中修补和孕育,假以时日,他便能还魂重生。”
蓝兮瑶听完全部因缘,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那石头事关如此重大,甚至还关系到小师叔的生死,难怪爹爹会气成那个样子!只是,关于这些事情她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这一来又不免激起了心中的好奇,问道:“那稷元道祖不是我师祖吗,怎么会有你荼蘼峰的天珠泪?”
“实不相瞒,当年正是稷元道祖开宗立派,一手创建的荼蘼峰,本门镇派神兽天珠九尾凤也是他亲手降服,凡荼蘼弟子必佩戴天珠泪这规矩,也是他定下的。你爹爹他们身为道祖之徒,每人有一颗当不是问题。”楚客尘很有耐心地全盘跟她解释。
“原来如此……”蓝兮瑶听了连连点头,额头直冒汗,脸部僵硬的已经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
楚客尘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关切,突然开口:“你还不回去吗?”
“咳咳,我心烦出来走走,暂时还不想回去。”
现在爹正在气头上,她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为好,莫若等他气消了,自己再回去请罪。
楚客尘片刻沉默,才道:“以后少出夜门,近年八大山庄处境甚危。”
“哼,我才不怕呢!他们若敢来,我就叫他们有来无回!”蓝兮瑶把水月剑抽出再还剑入鞘,一副以一可敌百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