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海岸边的绝壁一路向西，花怜月很快就找到一片礁石横布的海岸。

这里的水很浅，也很清澈。干裂的嘴唇就像是顶着炭火一样疼的钻心，与之相比，饥饿的痛楚反而不那么让人在意。

抓起一把海水浸湿嘴唇，苦咸的味道很快就散漫整个嘴巴，干瘪的肚子已空无一物，努力的收缩着想要把自己填满。

到底是渔民的妻子，顺着碎石的缝隙寻找，花怜月很快就抓几只白虾和蛤蜊。

虾不大，去了头和皮只有拇指盖大小一层薄薄的肉。花怜月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竟在虾肉出尝出淡淡的甜味，虽然本能很想让她吞咽，但将虾肉嚼碎之后，她还低下头，想要嘴对嘴的喂给儿子。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与她亲昵的儿子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停的扭动着他的小脸，不让花怜月有接近的机会。

儿子可能只是饿糊涂了，但花怜月却还是想哭，只是她已经没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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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岸上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没有路也没有肉眼可见的溪水。一条巨大的山脉横贯在远方，附近很远似乎都没有人烟的痕迹。

花怜月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自己杀人之后出海而逃算不上什么秘密。只要县令不是个傻子，大虞沿岸的各州县肯定已经收到了自己的巡赏，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哪，但自己母子不过在海上飘了十几天，实在不可能走出大虞的境地。

在山林中找水其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好在此时已经是春天，虽然大部分果子都还没有成熟但总算可以稍稍补充一些水分。

抓起一把不知名的浆果，捏碎了将汁水送入儿子口中，小家伙挤眉弄眼的模样看的花怜月想笑。

采了大半个时辰，虽说仍然很渴，但嘴巴里那种火烧的灼热感终于慢慢褪去。丛林和海边向来不缺食物，找到一截弓形的树枝用横刀砍断，再从衣服上撕下两条布片充做绳子，很快火就升起来了。

一条小臂长短的鳗鱼，十几只虾，几个掌心大小的螃蟹还有几颗不知名字的生野果。东西不多，但好歹不会饿死。

只是在将鳗鱼肉嚼碎喂给夏安的时候，花怜月对于自己没奶的事总觉得有些愧疚。虽然那个小家伙看上去开心的不得了。

吃完了东西，日头还早。踩灭火堆，趁着木炭还有余温，花怜月找到几条蛇砍去头埋在下面，就当做是明日的早饭。相比于其它动物，蛇总得算是丛林里最好捉的。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毒，但只要从头上两寸的地方砍断，人吃了都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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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爹爹教她的。

想到爹爹，忍不住打开包袱，取出一支油纸袋来。

纸袋里面装的是一本书，那是爹爹留给她的。里面记的是花家的刀法《翎花刀》。

翎花指的是箭羽，传说是花家祖上有一位羽林卫的将军自创的。这本刀法本是内家功夫，里面还记载了一种呼吸法门，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失传了。法门虽然还在，却已无人会用。

花怜月尝试过，花怜月的爹也尝试过，初时只觉得胸口发闷，若是强行继续便会变为疼痛，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能使人昏厥。一来二去，便也放弃了。

这本书原也不该传给自己，只是爹爹去时，家里没有男丁。爹爹不愿刀法失传，便传给了她。

只是女人不能做官差，花怜月自己也没有什么闯荡江湖的愿望，这些年便再也没有练过。

“娘~”

软糯糯的呼唤打断了思绪，看着一连好奇的儿子，花怜月怕孩子将书弄坏，只得暂时放到一边。从包袱里拿出几件衣服找了个草木较少的地方铺在地上。虽说仍不是很舒服，但总算也比直接躺在草地上好很多。

抱着那本《翎花刀》，轻拍孩子的背，一边给他讲着故事，一边回忆着和爹爹的过往。

连日里精神的疲惫很快让花怜月进入梦乡，倒比夏安睡的还要快。

相比疲惫的母亲，夏安的情况要好很多。

虽然同样被饥渴折磨得很痛苦，但毕竟还是婴儿。在海上时，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此时终于吃饱了饭，却也不觉得有多困。

望着近在咫尺的书本，夏安很是好奇这个世界的文字是什么样的。

尝试了两次，想将那本书从母亲的怀里拿出来，但无奈手劲不够，只得放弃。连睡觉都抱的这么紧，想来对母亲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翻了个身子，山林到底不是家里的硬床和床板，躺起来不仅硬而且无论怎么挪动身子，身下好像总有东西在硌着。

睡不着的夏安只得有些烦躁的四处打量，就像是一个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一样。

作为一个普通人，植物、动物和地貌这些他是不懂的。也看不出这里和地球有什么不同，否则也不至于直到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