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的孙子,只可能从那肚子里蹦出来。”
周文咬牙切齿的解释着,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是捡回来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想自己儿子的爹?
周琰之顿了顿神,刚要起身说话。
便听一声禀告,“皇上,顾公子来了!”
欧阳凌风一听,眉头微微一动,抬了抬手。
“快请顾公子过来。”
秦琦儿听说凤清凌来了,当下也激动起来,说起来,她好久都没见过顾清凌了。
两个太监扶着顾清凌缓缓上前,顾清凌落座在裴琰之身后。
只一眼,秦琦儿便愣住了,因为眼前的顾清凌没了她熟悉的鲜活气息。
双眼失去往日的光泽,面上也再也没有那般温柔的笑。
连带那一身白衣,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土,带着晦暗的颜色。
“顾……公子,你的眼睛?”秦琦儿咬唇,她始终记得在温泉池时看到顾清凌是何等模样。
那双本该灵动的双眼变成了枯井,如今虽然顾清凌的眼睛还没盲。
但她看得出,顾清凌的眼睛有些不对劲。
顾清凌微微抬头,看向秦琦儿,嘴角勾了勾,依稀可见以前那温柔的模样。
“回公主的话,前些时日被风沙迷了眼,有些不适,没什么大碍。”
熟悉的声音,却十分疏远的语气。
秦琦儿知道顾清凌不想多说,当下便没有继续问。
在场的人都是三两有伴儿,唯独顾清凌是一人坐在那,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孤傲的翠竹,看得叫人心疼。
顾清凌坐在周文旁边,从始至终没有给过周文一个眼神,好似不认识这人一样。
周文瞧着顾清凌,重重给了他一下,咬牙道。
“老子都多久没见你了?你这是瞎了?没看到老子?装不认识?”
“如果可以,我希望从不认识你。”
顾清凌语气淡淡,仍旧没有看周文一眼。
那般淡然疏远的态度叫周文一愣,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
他与顾清凌也算是自幼相识,还是头一次见顾清凌这般态度。
冷淡,厌恶……
周琰之看了顾清凌一眼,眼中闪过几许内疚,却很快回过神,他起身,端起酒杯。
“皇上,犬子与公主也算是一道同生共死过,情分自然是旁人比不了的,若是可以……”
“一道同生共死吗?”
顾清凌忽然轻笑出声,打断了周琰之的话。
“勉强算一算,这同生共死的情分也有我在,比起周公子,公主可更愿意与我说话。”
“毕竟,周公子那性子就跟火药桶一样,实在叫人受不了……”
顾清凌这话叫周文之愣住了,周文也跟着愣了愣。
他对这丑丫头的心思顾清凌比谁都清楚,他就不信顾清凌没听出他爹想说什么。
可是这个关头,顾清凌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顾清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文压低声音,咬紧牙关拉了顾清凌一把。
顾清凌却恍若未闻,只是笑了笑。
“我不过是说几句路上的玩笑话,周公子不用这么担心,公主年纪还小,若真要挑驸马,肯定知道该挑个性子温柔,叫她喜欢的。”
“至于那些性子不叫她喜欢的,不管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周文知道顾清凌这是在拆台,他登时也怒了。
“周文,给老子坐好。”
周琰之喝了周文一声,末了看向顾清凌,叹息一声。
“顾公子,是我对不起你,我会亲自去跟你父亲道歉……”
“襄王殿下言重了,要成大事,自然得有舍有得,我与父亲都无话可说。”
“纵使周家舍弃了道义,我们无可奈何。”
“我想,父亲也并不想襄王殿下再踏入我北署的地界。”
顾清凌说完,也不管周家两父子,犹自离了席。
周文听了一番,只觉得云里雾里。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爹做了什么对不起顾家对不起顾清凌的事?
虽然底下顾清凌与周家父子有些小争辩,但台上歌舞热闹。
欧阳凌风酒意很盛,席间气氛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秦琦儿一直盯着顾清凌那边的情况,眼尖的发现顾清凌离席了,当下便找了个借口一路跟了上去……
张松一直等待着机会,见众人将话题已经引到了公主的婚事上。
当即也借着三分酒意,端起酒杯上前敬酒。
“说起成婚,我还有一双儿女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不知道能否得皇上金口赐婚?”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向张松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探究,不知道张松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松这次拿出先帝遗诏助皇上登基,乃是大功一件,在皇上跟前自然是予求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