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人背对着,所以舒棠宁看不清他的长相,倒是他身后几缕白发,让她看出些异样。
“娘,要不咱们还是走吧?”丁仁廉搓了搓臂膀,心里发怵,“您不觉得这里过分安静了吗?”
安静?
舒棠宁抬头打量四周。
周围都是参天大树,阳光只能从树梢缝隙内透出来。
明明是大白天,却生出几分寒意来。
“大白天安静又不犯法。”舒棠宁瞪了儿子一眼,低低警告,“你要是不让我赚这一百两,我揍不死你,咱们走过去,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怪物,到底长什么样!”
丁仁廉咽了咽口水,觉得现在的娘,比怪物还可怕。
母子猫着腰,一步又一步接近小木屋。
原本悠哉躺在摇摇椅上闭眼晒太阳的白衣人,一下子睁开了眼。
白到一点都没血色的右手,从宽大的衣袖内伸出来。
而后在母子俩接近篱笆门之时。
嗖嗖——
两枚飞镖,迅猛而来。
“卧倒!”
舒棠宁摁住儿子的头, 跟他一同栽倒在地上。
“呯”地一声。
母子俩一头栽进门口早已埋好的陷阱内,摔了个眼冒金星。
他娘的。
怪不得周围没人呢,原来早就在门口挖好了坑。
“娘,娘 ,您没事吧?”
爬起来的丁仁廉第一时间将老娘扶起来,却瞧见娘一脸愣住的模样:“娘,你咋啦?”
舒棠宁咽了下口水,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了指上方。
丁仁廉顺势抬头。
陷阱上方,围着一圈头戴狰狞面具,手提森冷长剑的黑衣人。
“鬼、鬼呀!”
丁仁廉双腿一抖,张嘴就喊。
“闭嘴!”
舒棠宁瞪了一眼胆小的三儿子:“你见过鬼大白天出来的吗?分明就是有人装神弄鬼。”
“不是鬼?”
丁仁廉躲在舒棠宁背后,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但看着一个个狰狞的面具,吓得立马闭上眼:“娘,我不敢看。”
“就你这点出息,你是怎么当恶霸的?我看你就是个怂货。”
站在上方的八人,看着陷阱内激情开麦的舒棠宁,面面相窥。
这怎么跟先前来的人,完全不一样?
片刻后。
舒棠宁也骂累了,抬头瞅着还蹲在陷阱边的人 ,喘气:“我说几个大哥,你们也看了有一会儿了?能不能先想办法把我们弄上去,我想上茅房。”
八人:“……”
“娘小心点。”
五分钟后。
母子俩,终于从陷阱内出来了。
舒棠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瞅了一眼一脸想要跑路的三儿子,心里很无奈。
看来,想要赚一百两,就只能靠自己了。
“诸位大哥,听我儿子说,小木屋内住着个怪物,浑身雪白的,我呢,刚好会那么一点点医术,反正你们都在,若不如让我进去看看?”其实从儿子先前形容怪物的样貌中,舒棠宁就推断出来,那所谓的怪物,很有可能是得了白癜风的人。
站在最前面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
其中,左侧一人,往前一步,声音低沉而鬼魅:“你们是为官府悬赏而来?”
“对,我缺钱。”
丁仁廉傻了,娘怎么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呢?
黑衣人有些凌乱,头一次遇到这般诚实的人:“你们的打扮应该是青龙湾的村民,念在你们手无缚鸡之力的份上,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走吧。”
“多谢大人饶命。”
丁仁廉一听这话,忙拽着娘就要走:“娘,快走吧,真要把命丢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舒棠宁要被儿子给气死了,但儿子力气大,自己只能被他拽着走。
情急之下,她对着黑衣人大喊:“你家主子得的是白癜风,是一种以皮肤色素脱失为特征的皮肤顽疾,全身皮肤的任何部位均可发生,尤其是头、面、颈部、臀部、手背等,虽不影响患者健康,但多发在暴露部位,因此给患者带来极大苦恼!”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透出一抹震慑:“等等!”
舒棠宁面上扬起一抹喜悦,看来自己分析的是对的,一把将儿子的手拍掉,快步走到黑衣人跟前:“你是不是想问,这病有没有办法治?”
黑衣人乌黑的眼珠,将舒棠宁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你能治?”
“当然。”
舒棠宁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敢打赌,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能治,若你不信,我跟你姓。”
众人:“……”
黑衣人低头沉思片刻后:“稍等。”
“没事,多久我都等。”
舒棠宁点头哈腰,仿佛已经看到一百两正在冲自己招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