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危尧嘴里的“离开”过于诱惑人，也许是刚才被莱卡揍得狠了，也许是被刚才威胁她送给猎狗当食物的话吓着了........

汤婆终于开口妥协：“行，我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离开的前辈是怎么想的，但若是他们真的想让你们离开，早就找各种各样的办法带你们走了，而不是靠着这些鬼东西来残害外人。”危尧毫不留情地说。

她看向汤婆：“转换室里是虫族，你应该知道吧？”

汤婆沉默不言。

“虫族.......是什么？”

没有学习过图灵历史学的老李头发出致命疑问。

“虫族！我们的敌人。”危尧简单地回答，“但你们却眷养了我们的敌人，还用他们制造了一种类似于武器的存在，然后残杀作为同胞的我们，只是为了你们口中所谓的离开。”

老李头蒙头一棒。

他不知道什么是虫族，不知道什么是进化等级，不知道自己是进化者，甚至可能连什么是图灵星系都不清楚........

在这个地下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周围的环境，没有怀疑过这里的制度有什么不对，他的毕生理念和目标就是离开，离开这里。

但他知道什么是敌人，知道什么是同胞。

他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将‘猎狗’和转换室里的东西当作同伴，把外来者当作自己的敌人，杀死他们和抓捕的时候只有快感。

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却告诉他，这一切都错的........

没有什么，比否定自己整个人生更让人绝望无助的事了。

“呵.......”老李头自讽一笑，本就苍老的外表更加苍老了。

“行了。”

汤婆看到老李头茫然的表情，眼神迅速闪躲，“你们以为，我们在这颗破烂星球上为什么可以活这么久？就凭那些外来者带来的资源么？”

“别逗了，那根本不够。”

“你什么意思？”莱卡忍不住问。

汤婆：“显而易见，有人在支援我们，给我们物资，但代价就是.........那些猎狗我们得给交给他们，每当有猎人可以离开的，我就会把它们带给那些人。”

危尧心头微动：“那些人是谁？”

汤婆摇摇头，她白色的那只眼转向危尧：“不知道，其实我早就不想啊干了，可对方不会给我们提供飞船，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一个人都走不出去，大家不都得老死在这了？”

“我不认识那些人，只知道，当我继任了管理者的身份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到这里，提供一批物资，而我会将最强的一批猎狗拿去交换，至于我们星球这么久都相安无事没被外人发现，想必背后也有那些人的手笔吧。”

“我们只是工具，说是猎人，猎狗们的主人，倒不如说，是来培养它们。”

“这颗星球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糟糕，如果没有这些资源，我们早就活不下去了.......你们这些外面来的，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们呢？我们只是想活着，想离开这里而已！”

汤婆越说越激动。

危尧看了一眼汤婆的管理室。

这个整个地下城唯一的办公室，凭借着一些老旧的油灯支持着光线，但是分外压抑。

她不会完全相信汤婆的话，但是有一点倒是没错：

的确有人，将这颗星球当做养殖场。

不管是虫卵的存在，还是凌乱的信号，消失这么多人却从未引人怀疑，亦或是这么多年从未发觉不对劲的原住民........

一切都像是意外，但深度挖掘，更让人细思极恐。

“把我们的人放了，把转换室里的东西都交给我们。”危尧说。

“不可能！”汤婆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你们可以离开，但是我们还要活命。”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没有和你商量。”危尧撇撇嘴，“你说呢？老李头前辈。”

一直在怀疑人生的老李头突然被危尧点名，有些手足无措。

“有我在.......你们可以随便进出任何转换室。”半晌后，他说。

这意思算是准备帮危尧他们了。

“老李头！”汤婆声音尖锐，“你不能这么做！我们都会死的！大家都会死！！”

她树皮般的面孔因为恐惧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老李头忽然咧嘴一笑，就像是危尧第一次见他那样充满恶意，“没人可以拦住我老李头。”

“不！不可以！！”

汤婆挣扎着站起身，被宗一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娘娘的，这些鬼东西留着做什么！真是害人！”宗一嘀咕。

他算是看明白了，那些所谓的虫卵就是控制这些可怜人的存在！就这样还执迷不悟想要留下，这是洗脑洗得有多彻底？

“看我不把它们全灭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