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极其混乱的梦，梦中看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站在实验高中的篮球场边，篮球场上躺着个脏橘色的篮球。

她疑惑地向前走去，却看见面前那位穿着校服，与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孩此时抬眼望着自己，眼眶含着泪，绝望的眼眸中带着难以化解的悲愤。

季青心中一紧，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而那位女孩则上前，声音是透着凉意的怨恨。

“……沈林就是被你害死的。”

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长相以及埋怨责怪的语气让季青的呼吸一顿。

她慌乱地摇了摇头，没有底气地反驳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害沈林呢！”

一想到那位躺在血泊中，毫无生气的少年，心便如同刀割般，如鲠在喉地说完。

那位女孩随即冷笑了声，“你不仅害死了沈林，还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语气停顿，抬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季青，“……霸占过去自己的一切，很得意吧？”

季青闻言，瞬间呼吸一停，迅速蔓延的恐惧让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不见。

在自己极力想要逃脱梦境之时，她终于猛地睁眼，大口地喘上几口带有浓郁消毒水味的空气。

入眼是一片白，让她不免稍微松了口气，庆幸于已经从那可怕的梦境中逃离了出来。

奈何刚醒来的混沌感，让季青微微蹙眉，逐渐听清了周围呼喊医生的声音。

她微微抬手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右手上竟插着细小的输液针管，一用力，丝丝的疼痛瞬间被牵引出来。

而自己的手则立马被一团暖意给包裹住，季青顺着右手边的方向看去，入眼是凌远那张熟悉的面孔。

此时的他眼下带着乌青，漆黑的眼眸中是掩盖不住的担忧，校服上的血迹已变成了深褐色，脸颊处沾上的灰尘与血迹都未曾来得及擦拭。

季青感受着右手处的暖意，眼前是晃眼的急诊室冷光灯，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凌远看着她，声音带着暗哑的低沉，“……沈林他，死了。”

“玻璃碎片刺穿了脑神经，失血过多，抢救无效。”

季青闻言，难以置信地睁眼看向坐在自己床边的凌远，心中莫名升起的凉意贯彻了整个身子。

被凌远握住的右手也因此而微微颤抖，急促紊乱的呼吸让她一时间脑子混乱至极。

所以，梦境中过去的自己所说的都是事实，是她害死了沈林。

如果不是她擅作主张地将这一切告知给了沈林，让他参与进来，那么这一切恐怕根本就不会发生。

也许，过去的自己说的并没有错。

一切的错误与结果都是她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所造成。

心底滋生出来的自责与罪恶在这一刻发酵，使她蜷缩在病床上发出了无声的啜泣。

身边的凌远似乎知晓季青心中所想，这是作为天才的他也并未预料到的结局。

无论自己如何推算和分析，似乎这个凛冬的结局都会朝着绝望的方向驶去。

让所有人在痛苦的边缘无声地呐喊与挣扎，在即将来临的新年里迎来了难以跨越的悲痛。

凌远沉吟了片刻，上前强扯一抹笑意，苍白干涩的嘴唇让他此时看起来憔悴无比。

“……季青，我们是不是都错了？”

季青闻言，缓缓地停下啜泣，深呼了口气，泛红的眼尾，残留在颊旁的泪水。

声音是哭过后的沙哑，“对不起，对不起……”

凌远听着季青的喃喃，心疼上手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拭去，却无端让苍白的肌肤上沾上了自己手指间的污渍和血迹。

让凌远一时间动作微顿，垂眸正准备将自己的手收回。

可季青却上前握住，柔弱无力的手带着输液后的冰凉温度，眉间紧蹙，眼眸含泪，嘴唇微颤，像是在求助于面前让自己时刻安全感十足的少年。

她该如何睁眼面对这些已然发生的一切？

凌远此时被季青的眼神给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或许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弥补遗憾，而是在创造新的遗憾。

沈林死了，当年肇事司机沈林他爸也死了。

徐凤年的车祸意外的根源彻底断了，这一切全都结束了。

可，无意间搭上了一条无辜且鲜活的生命。

如果这就是物理中所说的能量守恒定律，维持原本事件中的结局和发展的平衡，不得不让另一个人在这场意外中身亡。

凌远情愿，这一切都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而不是伤害被他们牵扯进来的无辜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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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在医院休整了两天，其中她从病房的电视里看见了许多关于那天街道车祸的相关报道，并且一些媒体人还挖出了肇事司机以及死者的身份。

紧接着就是被编排了出了一系列的豪门争斗的八卦传闻。

亲爹开车撞死了自己原配的亲儿子，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