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老头，你终于来了……”沈辞惨笑道。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因为这股气息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不过，他刚刚以为自己要死了。

庆幸之余，他也对疯老头的实力感到震惊，在和师父还有白发老人的对战中显得格外轻松的怪物仅仅被疯老头一只手就虐的惨叫。

“臭小子，看来我之前的训练也不算白费，至少还知道利用自己身上没有能量波动的优势来偷袭。”

身后那低沉的声音更加证实了他的身份，虽然疯老头平时喜欢和他开玩笑，一直发出那种贱贱的声音，但是沈辞也记得平时他严肃的时候的声音。

“剩下的，交给您咯……”他淡淡一笑，随即便软了下去。

他的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支撑他行动下去的不过是破坏这果实的执念而已，怪物的强大无时无刻的在提醒他还不能休息，师父他们需要自己。

疯老头用一只手轻轻托住他，让他半躺在空中，并看向程晨，将沈辞送到他面前。

“你们先带着这小子出去吧，果实已破，剩下的就是处理掉残留下来的渣滓了。”

程晨这才收起嘴角的笑容，他早就感知到老头发出来的气息了，只不过他刻意将怪物屏蔽，只笑那怪物轻敌，没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沈辞的威胁，这也给他们制造了机会。

“老爷子，我们该走了。”他背起沈辞，目光看向老人。

后者点点头，目光在疯老头身上停留片刻之后便随程晨朝着已经出现光亮的方向走去。

“那现在，就剩吾与汝了。”

“你不跑？”疯老头整个人已经全部出现，漆黑的斗篷和这片区域仿佛融为一体，那双猩红的眸子也在此时显得格外合时宜。

“汝很强，但未必是我的对手。”

“呵，你真有趣，我记得你们深渊有一个奇怪的规矩，那就是遇到强大的敌人之前要自报家门。”

“汝为何……罢了，吾乃嚎哭深渊永夜君王手下第一军团长，塔戈尔，汝呢？”

“我就不说了，就你还不配知道，如果真的感兴趣，可以去问问你们那个什么永夜君王，牠应该对我还有些印象才对。”

“汝怎敢！”

见疯老头语气冷淡，像是打发路人，而且还直接提及自己的君主，塔戈尔便难以忍受，身形一闪，一只手已经将疯老头的身体洞穿，紧接着数不尽的黑气不断爆出，在疯老头的身体里面窜动。

疯老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慢慢化为这浓密的雾气，和那黑烟合为一体，塔戈尔的那双幽蓝眸子也在这时眯起，因为他能清晰感觉到这位人类对手身上的生气正在消散，随着烟雾的增多而彻底消失。

“是错觉吗......”

他之前在对方身上感受到的恐怖气息应该不会错才对，而且他手臂断掉的地方现在还有隐隐的阵痛传来，已经复原的肢体不会痛的才对。

“看来你们的那位君主没有给你们提起过我才对。”

果不其然，牠的疑惑没有错，那已经化为雾气的一部分已经开始与他融合，但是就在那些融合的地方却正在失去控制权，他的身体被侵蚀了，那被侵蚀的部位变成黑气，然后化作一张充满裂痕的人脸，正眯眼看着牠下笑。

明明是生活在充满无数恐怖怪物的深渊之下的塔戈尔却对这张脸产生了恐惧。

他身体一颤，另外一只手果断斩落被侵蚀的右臂，然后迅速后退，牠丝毫不敢放松，连退的时候都必须死死盯着对手，那语气温和的家伙在牠眼里比自己更像是怪物。

“但凡牠有提到过我，你也不会犯那么大的错误。”那团雾气开始慢慢变成人形，成为疯老头的模样，正面无表情的盯着牠看。

“你不是人类！”牠嘶吼出声，面目狰狞，牠触碰到黑气的另外一只手已经开始脱落，然后变成黑气，成为此刻深渊的一部分，那是比他们还要黑暗的存在。

“我本打算和你玩玩，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下次来这里直接把你们那位君主叫来，上次和牠打得还不够尽兴。”话音刚落，他便轻轻抬起手，对着塔戈尔的头颅一捏。

那原本十分威武，只要站在那里就散发着无限威压的人形怪物在这轻微的动作之下变成了黑雾，那些黑雾就这样散开，然后消失，只是在快要消失的黑雾里，又有一缕黑气飞一般的朝着外面逃窜。

疯老头看到了也不追，没意义，深渊的怪物是很难杀死的，只要嚎哭深渊不灭，那作为军团长的塔戈尔也不会真正的死亡，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怪物常年殒身华夏境内，却依旧不减半分强势的原因。

但是经过这一场战斗，那个怪物不花上个三四十年是别想恢复了，他也能放心回去了。

......

程晨一行人回到外面时依然是黑夜，只是此时天空清澈，正是月明之时，路上的两人缓慢的走着。

“刚刚那位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吧？”老人走着，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