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悬起来。
一阵长久的沉默。
“美女,这里是男厕。你……”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不知从哪冒出,凑到宋初棉身边,吓得她连退三步——
门口的告示牌被撞倒在地,发出“啪”一下清脆的声响。
洗手间内的两人马上打住了对话。
宋初棉尴尬得连躲起来的地方都找不到。
先出来的是施文柏。
酒红色的西装被他穿出一股懒散魅惑的味道,眉眼微醺,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勾了宋初棉一眼,淡唇浅笑。
连招呼都没打,径自离开。
宋初棉站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半天不见靳谈封出来,有些着急。
她小声唤了几声“靳先生”,没人应声,红着脸往里探了探头。
空无一人。
明明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靳谈封人呢?凭空消失了?
还是说喝晕了?
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她担心靳谈封真的喝懵了,倒在哪里角落,便重新把告示牌立起,轻手轻脚走进男洗手间。
“靳老师?”
洗手间很大,还包含梳妆区,宋初棉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影,唯有一个隔间大门紧闭。
她抬手叩了叩门。
“靳老师?”
还是没回应。
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正准备离开,门外传来几个醉汉的辱骂声。
“怎么还在清洁!”
“急死老子了!”
告示牌被一脚踢翻在地,醉汉们边拉着裤链,边走进来——
宋初棉进退两难,急得跺脚,直愣愣站在原地。
身后隔间的门悄然打开,一只大手将她拽了进去。
宋初棉瞪大双眼,尖叫声被牢牢捂住——
“唔唔……唔!”她下意识抬起腿,却被对方用膝盖抵住,轻巧化解。
“又来这招?”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靳谈封捂住她的嘴,长腿压在她挣扎的小腿上。
宋初棉惊恐抬起眼,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暗色的瞳仁映出自己慌乱的神色。
靳谈封俯下身,脑袋凑到她的耳边,压着嗓子说,“别动。”声音喑哑,撩拨心弦。
醉汉陆续进来,闹哄哄的说话声忽远忽近。
被抵在逼仄的间隔内,宋初棉的神经绷得死死,惶急间眼底一热,眼角氤氲出模糊的水雾。
柔软的嘴唇贴着微凉的掌心,靳谈封的脸离得很近,呼吸声一下一下,像羽毛拂过她的脸颊。
她闻到他身上七零八落的酒意,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仰头望着他半垂的眼眸,差点没藏住咚咚的心跳。
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才放松下来。
靳谈封松开了手,低垂着头,安静地站着。宋初棉轻轻一碰,人就倒了,一屁股坐到马桶板上。
“你别碰瓷啊……”她小声嘀咕。
被他吓得一惊一乍,大冷天竟闷出一身汗。
男人手长腿长,小小的隔间显得更加局促。她挣出他双腿的桎梏,弯下腰,小心问,
“靳老师?”
没有回应。
“靳谈封?”
人“腾”一下,又站起来,他慢慢靠近宋初棉,把头埋进她温暖的颈窝。
——醉成这样,要怎么把你弄回去……
宋初棉把人放回马桶盖上,从大包里掏出手织的蓝色围巾,裹在他敞开的领口上。
平日冷漠疏离的人,喝醉后成了一尊漂亮的人偶,任她摆布。
再拿出一件厚厚的外套,给他裹上。出门前,她考虑到昼夜温差,多带了外套和围巾,还是用上了。
给靳谈封穿好衣服,她打开隔间的门,搀扶着半醉的男人,艰难地走出洗手间。
才走两步,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刚刚包厢里的一个兄弟。
“嫂子,要不要帮忙?”看娇小的宋初棉艰难扛着他的老大,忍不住问了句。
“行。谢谢你。”宋初棉如获救星,想把肩上的男人递过去,又被对方勾住脖子。
“这……”你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宋初棉纳闷。
“嫂子,我去看看车到了没,你慢慢走?”刚还热心帮忙的小兄弟,直接放弃,转身跑了。
留下可怜的宋初棉,继续拖拽着高大的男人,走向遥远的大门。
“太太,我来吧。”王叔帮忙把靳谈封塞到车内。
王叔开车几十年,车技扎实平稳,她怕靳谈封现在醉的稀里糊涂,想了想,还是一起坐到后排。
在厚衣服和围巾包裹下,靳影帝的时尚感和矜贵飞走了,羊羔毛让他看起来嫩了几分,像只歪头酣睡的小熊。
东城的夜色情迷醉人,高速两边的路灯连成光河,流淌过车窗下的脸。
宋初棉许久没静静看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