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几个下人将一个长凳搬到了庭院中,将鬼哭狼嚎的云桥按在了长凳上。
卫蔓闻声匆匆赶来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要杖责十五了?”
云雁冷漠的说道:“母亲,她偷了韦小将军的玉佩。”
听闻这话,卫蔓的眉头紧紧簇起,戾声道:“堂堂云府庶女,竟有偷盗行为,夏至,行刑!”
夏至闻言,一板子一板子使足了劲儿打了上去。
慢慢的,云桥从开始的鬼哭狼嚎渐渐变的奄奄一息,蚕丝的襦裙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渍。
直到晕过去前,云桥还在恨着自己的母亲莲花,为何不前来搭救。
而此时的莲花,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时常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整日整日的嗜睡,每日浑浑噩噩不知所云,偶尔连云桥都认不出来。
就如此刻的莲花听着云桥的哭喊,却眉开眼笑,抱着枕头说道:“母亲的好桥儿,日后母亲一定为你争一个好前程。”
无名看着莲花这模样是心惊胆战。
后宅妇人下手果然一个比一个狠毒,还是江湖好,打打杀杀的阳谋,更能让她从容面对。
待云桥被打完,云雁让夏至将云桥拖回冰玉阁,又吩咐宋老随意医治一番,不要死人即可。
而韦府中,韦洛风一样的冲进书房,扶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大将军。”门口传来副将林泽的声音。“大将军你没事吧。”
林泽突然的发声,吓得韦洛不由的抖了抖身子,半晌,平息了一下呼吸,对着门外说道:“没事,你去给我拿几壶酒来。”
门外的林泽看了眼同样疑惑的另一名副将青衫,使唤小厮去拿酒。
林泽和青衫是韦洛的两大副将,跟着韦洛多年了,从未见过韦洛如此失态,此次回京路上,韦洛还兴致勃勃的说要去求娶自己心爱的女子,难道这是被拒婚了?
没一会儿,小厮就将酒拿了过来,林泽端了过来,给韦洛送进去。
“大将军,这是发生何事了?”林泽说话间,抬手为韦洛倒上酒。
韦洛也不说话,一杯一杯的喝着,喝完一壶又要一壶,喝完一壶又要一壶,林泽和青衫见状不再多问,只一壶一壶酒的陪着喝。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当时要落荒而逃?是不相信云雁吗?
可是慈善一事,昊都天灾,莲花下毒,这些都是云雁预知出来的,连云鸿都认同了云雁转世之说,更何况,玉佩被盗也是自己亲眼目睹。
就算整个云府陪着云雁演戏,可是昊都百姓再云雁的赈灾决策下,经历了那么多,无一人伤亡,就算远在边疆的自己,也听闻了云雁的壮举。
这事儿是做不了假的,这也不可能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能有的决策。
可见云雁的预知能力是真,她的转世之说也是真。
难道是自己怕了云雁,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亡魂?
不,他不怕亡魂,他在沙场什么没见过,怎么会怕一个亡魂?何况是自己深爱多年的女子的亡魂?
再或者说害怕幕洲的报复,落一个和上一世一样的下场?
可自己父亲早就去世了,自己的母亲他从未见过,就算抄了自己满门,也不过自己一个人罢了,怕死?怕死他又怎么可能这个年纪就做了大将军。
韦络不知道自己再怕什么,可他真的很害怕,很无助,就连面对知己青衫和林泽,他都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