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谋财，为什么要杀人？”

老罗：

“债务、情仇、涉黑、精神问题等等等等，都有可能。不过瞎猜测顶个鸟用！咱得先查出尸源，这样才能事半功倍。这么小的螺湾镇，找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小潘：

“怎么找，师傅？跟上次一样吗？”

老罗：

“没错！你去几个居民聚集区贴告示，然后找电视台发通告，寻人！”

小潘：

“好嘞师傅！”

老罗：

“愣着干嘛？现在就去！”

小潘惊讶：

“师傅，这么大雨，那车……”

老罗：

“嗨！这点雨算个求，你去别管我。干完这两件事抓紧联系我，还有正事要干。”

小潘虽然刚才内心对老罗有微词，但此刻却觉得这个大叔办事还是很干脆利落的。可能真像警局里其他人说的那样，有两下真功夫。

小潘走了，老罗猛嘬了一口烟屁股，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杂草堆，走了过去。这杂草堆约有10平米见方，在雨水的滋润下长势喜人，老罗头一歪，把伞夹在脖子一侧，然后卷起裤腿蹚进了这堆杂草，趔趔趄趄走到中央，低头开始拔草，没两下伞掉了，干脆就让它掉着，净耽误干活，老罗三下五除二把中间冒高的杂草薅了几株，原地转了转圈，然后拾起来雨伞，扭头上了河堤。

今天是周日，本来该休息的，但老罗为了早日破案，只回家冲了个凉，满身泥泞，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出门了，他在人民路和金山路附近开始排查，可忙了一下午也没什么线索，更没有人听说有人失踪。到了晚上吃饭时，电视新闻上播出了这则警方的通报，等不及明天市民来电。他抿了一口烈酒，找出一身黑色的长袖和裤子，然后往衣服上甩了半瓶子风油精，穿上，嚯！好像全身毛孔都吃了芥末一般，无比辣爽。

这是五月的中旬，七点多天就黑了。

老罗再次来到案发地的河堤，绕了个圈子，从东头往西走，到了下午拔草的地方，一下钻了进去。地上还是泥泞无比，把事先准备好的破抹布铺在地上，盘腿一坐，盯着打捞尸体的方向。一动不动。

这风油精果然没白喷，刚入夏的蚊子虽然不多，但这野外的花蚊子还是异常凶猛，就在老罗周围嘤嘤地飞个不停，有个别时而冲破芥末味，直接舍身趴在了老罗脖子上开啃，老罗拿出风油精，继续往身上乱抹。心里暗忖：这他娘的蚊子没杀死，人先熏没了。

下了两天的雨，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月亮，除了远处河堤上路灯照过来的微弱余光，以及河水不时泛起的波光，其他几乎啥也看不见。

手表从七点半转到了八点半，从八点半又转到了九点，除了蚊子还是蚊子，周边连个鬼都没有。但老罗坚信自己的判断，直觉告诉他犯罪嫌疑人通常会多次回到事发地，这是一种犯罪心理。要么是回来侦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要么是回来再次感受一下自己的“成就”。前者是忐忑，后者是变态。但无论是哪种，老罗都要等个明白。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还是阒寂无比。风油精用完了，一波蚊子飞走，另一波又来，在这中原腹地，五月的后半夜河边还是比较凉的。老罗身上除了一件防蚊的长袖T恤，没带厚衣服，开始有些打冷战。坚持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有动静，回头一看，远处河堤上有声音，可啥也看不见，再仔细一听，是自行车链条的声音。老罗低头观察，只听这声音从东头越来越近，突然停了。老罗屏住了呼吸。

只听车子支架响了一下，这声音嘎嘣脆，而且刚劲有力，应该是个二八大杠。然后又没了动静，过了约莫一分钟，西边草丛突然有动静，老罗循声望去，只见西边河床浅草位置有个人影，金山桥上昏暗的路灯从这人影背后打过，能看清大致轮廓，个头约莫1米7左右，身形消瘦，有些驼背，可身上的衣服以及面貌，却黑咕隆咚啥也看不清。只见这黑影哪也没去，径直往打捞尸体的位置走去。老罗瞬间血脉喷张，热血涌满全身，这个黑影会不会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不是，他干嘛半夜跑到这里？跑到这里不说，还直接去案发现场？行迹十分可疑！

只见这黑影路过老罗的杂草堆，然后走到了前方约莫十几米远的岸边，四处看了看，然后从身上不知摸出了什么东西，轻轻扔到了河水里，嘟嘟囔囔嘴里振振有词。说着说着还朝河水鞠了仨躬，然后调头就走。从这到上面河堤要跨过大约20多米的河床，地面斑驳，白天还不太好走，何况这半夜黑灯瞎火。上了河堤骑上二八大杠就不好追了，老罗手头一紧，等这黑影路过距离他最近的地方时，突然冲出了杂草堆，闷声不响飞快向黑影跑过去，黑影吓得大喊一声：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