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艳阳高挂,知了躲在树林里,叫的声嘶力竭。
树下的摇椅轻晃,上面躺着一个少年人,他顶草帽,遮盖了半张脸,赤着的上身汗津津的。
少年正在熟睡,还半张着嘴,打着轻鼾。旁边的矮脚竹茶几上摆着刚吃了一口的西瓜。
在他的脚边,四仰八叉的躺着一条黑毛大狗,它翻着白色的肚皮,生无可恋的耷拉着舌头,喘着粗气。
“爷爷,孙子给您请安啦!爷爷,快接电话呀···”
粗犷且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大黑狗吓了一激灵,翻身起来狂叫。
少年烦躁的抓起头上的草帽,骂了一句臭狗,然后抓起竹茶几上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他抹了一把脸,挤出微笑的表情按了接通键。
“喂,爷爷!”
“小二狗,出大事了!咳咳!”
“姜爱莲!我警告你,我都二十岁的人了,要脸!以后叫我大名姜隁,啥事!”
“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你爸妈不让我跟你说,不过我觉得这事你必须知道,要是将来因为这事你埋怨爷爷,来我坟前哭,为啥呀,嫌我不够消停吗!去年,九月的槐花香···”
“别废话了,我的爷爷啊!”姜隁抓头,快崩溃了。
“我认识了个算卦的老光头,非僧非道,说与咱家有缘,要渡我去山上修行,我胡子一把,比他年纪都大,还学个啥,你爹又是一个搬砖狗,咱全家就你一个文化人···”
“爷爷···”
姜隁蹲在地上,彻底没脾气了。
“外面很多人变得喜欢咬人,都是血,怪吓人的!快来救我!”
老人忽然惊恐大叫,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爷爷!?”
姜隁吓了一跳,马上回拨电话,但没有接通,接着又给父母打电话,也都没有接通。
“怎么办?怎么办?回村过个暑假而已,怎么发生这种事!”
姜隁来回的踱步,头上的汗一直往下淌。
“大黑看家,我走了!”
姜隁匆忙跑到邻居家,把门敲的震天响。
开门的是杨婶,看到姜隁的样子吓了一跳。
“婶,杨叔在家吗?我爷爷出事了,麻烦开车带我去市里。”
“哎呀,哎呀!老杨,快出来!”杨婶听了也慌了,忙招呼自家男人。
邻居家的杨叔听到动静,拽着一件衬衣就往外跑:“走,坐我车!”
杨叔家是个二手面包车,为的是方便去城里做生意,就是车门有点毛病,姜隁用力一拉居然没有拉开。
“闪开!”
杨叔把姜隁拉开,然后用力一提一拉,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
“上车!学习好,也要勤锻炼身体啊!”杨叔摇着大光头,招呼姜隁上车时还不忘说他。
“好的,叔!”
嗡!
发动机轰鸣,面包车冒起一股灰烟,拐到村里的柏油路上,一路疾驰。
“路上小心点哎!哎呀,这刚从城里回来,一口水没喝又往城里赶!”
杨婶拍着大腿,在路口喊。
杨叔没有注意到,只是问姜隁道:“医护车叫了没?”
“连火警电话都打了!”姜隁急的快哭了。
“别慌,也就一个小时的路,可能是老爷子电话没电了呢!”杨叔把车档挂到了最高。
然而,二十来分钟后,路上迎面开来的车越来越多,很多车头都碰的坑坑洼洼的。
忽然一辆车擦着中线飞驰而过,吓得杨叔忙打方向盘停车,差点拐进沟里。
“怎么开车的!瞎啊!”
一向好脾气的杨叔摇开车窗,冲着外面大骂。
姜隁也吓了一身冷汗,还没等回过神,前面传来急刹车声,然后便是巨大的碰撞声。
前面有车撞了,两辆车翻滚着掉进河沟里。
河沟里没水,两辆车翻进去后开始冒白烟,里面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快打电话,救人!”
说话间,杨叔下车就往那边跑,还没跑几步就见到车祸现场的河沟里爬出来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
救命!
男人大叫,还没跑两步,一只手忽的从沟里探出,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带趴在地。
接着,两个小孩和一个女人爬出来扑在他身上,疯狂的撕咬。
“怪物!?”
杨叔吓呆了,这些人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女的,两条腿都断了,怪异的扭到一边,怎么跟没事人似的,还爬的那么快。
那两个小孩是怪物吗?怎么咬人?
“快走!”
姜隁将杨叔拖上车,催促他开车。
嗡!
车子刚刚发动,一个血手就搭在驾驶位窗沿上,接着就是一张惨白的面庞贴来,腥红的眼球格外瘆人。
杨叔忙不迭的挂上档,一脚油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