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洁听到宁宣寒的这句话，瞬间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脸色冷了下来，但是骨子里的涵养最终还是没让她有什么失态，但是心中有气的她，终归是没有去接宁宣寒说的话，宁宣寒笑了笑也没有倚老卖老，只是自顾自地转过头去，对着老槐树下的那群孩童说道：“今日便不教书了，你们早些回家。”

孩童站起身来欢呼一片，然后对着先生鞠躬作揖，之后便散去了。倒是刚刚为首的那个红衣小姑娘鼓着脸，满眼不情愿的样子看着宁宣寒，宁宣寒哭笑不得的对着小姑娘招了招手，红衣小姑娘这才轻哼一声，走到了宁宣寒的身边。

宁宣寒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然后对着宋洁介绍道：“也是我的弟子之一，李依依。”

宁宣寒这一句话着实的惊到了宋洁和赵景山，因为两人都清楚宁宣寒这一番话啊，究竟是如何意思。毕竟放眼外面这几座天下，在文家一脉上，宁宣寒敢说第二，就没多少个人敢站出来说第一了，可就是这样一位在文坛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将一介女子视为自己的亲传弟子之一，这确实也是独一档的事情前，无古人后，恐怕也难有来者。

在宋洁看来自己作为女子去争族中的那个位置，已经算是离经叛道，但是宁宣寒干出的这一事情，恐怕会遭到天下读书人的唾弃，甚至会被史官记上一笔而遗臭万年，宋洁顿时担忧的上前一步说道：“先生！”

李依依看到两人这个反应，一下子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竖起毛发的小猫一样，这时宋洁大声说道：“你懂什么！未来我就是天底下第一位女夫子。”

宋洁的护卫正准备上前呵斥一声，毕竟他觉得宁先生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是被宋洁率先伸手拦了下来，自己何须和一个孩童置气呢。

本来面对这涉世未深的孩童一句气话，宋洁应该是一笑而过的，但是看着小姑娘一脸认真的表情，宋洁不明所以的的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有什么话就挂在嘴边说不出口。

宁宣寒像是大事没有一样毫不在意的大笑道：“天下读书人皆刻薄，人人都偏见，语语都尖酸。”说完之后宁宣寒又大笑两声，对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叮嘱道：“话虽说如此，但莫要对这个世道失望。”

许凡和李依依认真的点了点头。

又随意交谈几句之后，宁宣寒对着自己的两位弟子说道：“你们两个先进内院，沏好茶水，摆好棋盘。”

两人恭敬退下。

等宁宣寒的两位弟子离开之后，宋洁问出了刚才犹豫许久都没有发出的疑问，“先生若是真把这小姑娘当作自己的弟子，我还能够理解，毕竟听说当年在京城时先生便收养了一个小女娃娃，想必就是这个小姑娘了。那另外一位弟子呢，是有何过人之处？恕晚辈眼拙实在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竟然让您和那个叛徒如此重视。”

宁先生似乎像是被提起什么伤心事一样，缓缓抬头怔怔的看着天空，想起了刚才那位少年，那双干净的眼眸，就好像很多年前看到过的那双。

“当年我还未入朝做官便收了这样一个弟子，倒是与此时的许凡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那孩子跟着我多年之后，有一天突然找到我说 ：‘先生啊！我想好了，读书没有用的，我烦得很！所以我要去闯荡江湖，要快意恩仇，想要用手中的君子剑，想要喝喝用桃花酿的酒，骑着天下最好的马，钱我都已经备好了，十几两银子呢！我相信先生通情达理得很，我就出去几年，千山万里的大好河山，到处都是学问，先生也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宁宣寒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时候的那个少，年眼神清澈而坚定，自己只是轻轻地叹了声气便放他离开了。

宋洁聪明如此，自然一下子就听出了宁先生心底里的后悔，于是忍不住问道：“那先生当初，为何放他离开呢？”

宁宣寒狼狈地摇了摇头，像是自嘲的笑道：“圣人说有教无类，也曾说过要因材施教，己所不欲而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生生记在心里，我孩童时期便不愿意读书，又为何要强迫自己的弟子呢？如果说我真的那样做了，那我这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不就白读了，就真成了那世人口中的两脚书架。”说完之后宁宣寒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先不提这些，我们这就前去。”说罢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宋洁犹豫一番之后还是说道：“先生，在您辞官离京后的一年有一少年郎入京求官，名叫侯玉！”

听到这个名字，宁宣寒的脚步一顿，但很快调整过来，继续向前头也不回地潇洒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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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内院，比之前有着一棵大槐树院子小了许多，但是中间却竖着一座孤亭。此时在亭子里面的许凡和李依依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和棋盘棋子。

宁先生对宋洁发出邀请，“刚好这几日我讲到下棋，不知宋姑娘是否能与我这学生下上一局。”

宋洁对此番邀请显然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自己宗门那个所谓的算命先生，最喜欢的就是给别人乱点鸳鸯谱，牵红线，如今他把目标放在了自己和许凡的头上，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尽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