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剑眉微挑,眼中闪过一抹轻松之色。
“裴监,请!”
闻言,裴寂身形微躬,向李渊一礼。
“陛下,本相深知诸位大臣有一颗爱才之心,念及初犯,还望陛下宽宏,不作惩戒。”
李渊微微颔首,与裴寂眼神交汇。
“准奏。”
闻言,方才驳了唐皇的臣子暗暗松了口气,带着疑惑和好奇看向这位大唐第一任宰相。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被陛下尊称为“裴监”的宰相,乃是陛下最为忠心、最为可靠的臣子。
陛下的这样一位心腹重臣,为何要替他们求情?
正当声援过陆云的群臣暗自揣测其用意之时。
裴寂向李渊再行一礼,旋即转过身,看向台下的文武百官。
微微眯起的双眸射出丝丝缕缕的寒芒,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扫过文武百官,令人心惊胆战。
好似在说:机会已经给了,莫要站错了队!
群臣百官呼吸一窒,眼神越发凝重。
先礼后兵!
裴寂语气平淡地问道:
“诸公可还记得?此子因何获罪?”
李建成冷冷地扫了一眼陆云:“玷污公主。”
柴慎冷声道:“破坏公主大婚。”
魏征张口欲言,却被裴寂冷眼制止。
淡淡道:“诸位大臣,莫非尔等连大唐律法都不认了吗?”
一时间,大兴宫内鸦雀无声。
裴寂淡淡地看了陆云一眼,接着道:
“此子确有辩才,但此子绝不可留,其因有三。”
“其一,大唐律不可违!法不容情,尔等可有异议?”
群臣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大唐律断然不可有特例,就连魏征也无话可说。
陆云昂首挺胸道:“并无异议。”
这一刻,群臣纷纷向他投去异样的目光,就连裴寂古井无波的眼神也泛起一丝涟漪。
此子,倒是有几分骨气。
“其二,此子言论放荡,非毁典谟,帝王者所不宜容。尔等可有异议?”
闻言,魏征不甘争辩:“裴相,此子所言句句鞭辟入里,发人深省,怎会是放荡之言?”
裴寂淡然无视之,径直看向陆云。
陆云坦然与之对视,嘴角冷笑道:
“你说是,那便是吧!是非功过,交由后人评说。”
魏征怒其不争地看着陆云,眼中满是惋惜之色。
裴寂看着陆云,沉默了片刻。
心怀死志么?
如此甚好,倒也省了老夫一番口舌功夫。
轻抚相服,裴寂接着道:
“其三,此子不尊礼法,狂悖不堪,目中无人。尔等……”
还未等裴寂说完,陆云冷然一笑,直接出言抢话:
“并无异议!”
闻言,雕龙宝座上的李渊微微颔首,目露愉色,显然对此十分满意。
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二人目露狠色,眼中满是恶意。
区区一介贱民,胆敢如此冒犯天威?任你有十个头也不够杀!
柴家父子死死地盯着陆云,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坏我柴李联姻大计,你必死无疑!
而此前声援过陆云的臣子,连同魏征,纷纷投来悲悯的目光。
此等麒麟才子,竟无前路,莫非是遭了天妒不成?
而此刻,李秀宁神情恍惚,怔怔地望着陆云,只觉得心如刀割,难以呼吸。
轰——!
宫外雷鸣之声未曾停止,愈演愈烈。
裴寂面无表情,冷声道:
“若我大唐因其才学而宽恕其罪,那我大唐将礼不礼,法不法,国将不国!”
“本相今日,便要正法度,明大礼!”
“罪人陆云,玷污大唐公主,扰乱大婚,违背礼法。巧言擅辩,祸乱朝堂,罔顾圣恩。大逆不道,按律当斩!”
裴寂目中无情,冷声说道:
“以尔之血,洗刷天怒,以正礼法!”
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二人怒目而视:
“以尔之血,洗刷天怒,以正礼法!”
柴家父子眼神阴鸷,立刻拱手附和:
“以尔之血,洗刷天怒,以正礼法!”
十数名朝臣面色肃穆,齐声道:
“以尔之血,洗刷天怒,以正礼法!”
伴着宫外的阵阵雷鸣,一股强大的气势骤然成型,压向陆云。
陆云的目光一一掠过众臣,直视李渊。
嗤笑道:“陆某一早就说过,想杀便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渊眼神睥睨,冷然看向陆云,如同在看一只随手便可碾死的蝼蚁。
好似在对他说:
不服,那又如何?
不过一介贱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