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朝瞳孔猛地睁大，她在说什么？

林晚意太喜欢她这副吃惊的样子，她平静道：“起初，他跟别人一样，也不过是一个过路人罢了。”

“我最开始没想把他作为我的实验对象，我观察了他两年，他情感波动太小，自控力太强，不是一个良好的实验对象，可是有天，他的气场变了，他变成一个有趣的人，你猜为什么？”

林晚意说过，她对一个人好感的开始是觉得那个人有趣，能让她产生好奇心。

一个路人被观察两年却始终没有被列为实验对象，却在这个特定的时候，被选中，宋阿朝不敢猜。

“不敢猜？”林晚意说出她的心声，轻笑，“那我偏要告诉你，因为你的出现牵动他的情绪，你看不出来吗？他努力想要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靠近你，但是你稍微向他靠近一步，他就完全妥协。”

“他没办法自控了，所以他只能一步步沉溺，变成现在这样。”

“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他早就知道自己心理状况有问题了。”

“什么？”宋阿朝猛地抬头，不敢相她说得话。

可细想种种，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不过之前江肆一直是在自医罢了。

林晚意观察她表情的变化，“藏了两年，选择在这个时候看医生，你又猜为什么？”

宋阿朝呼吸逐渐急促，心里有个笃定的答案。

林晚意太知道他们这种人心里在想什么了。

“宋阿朝，什么年代了，别自诩圣人，没有江肆的克制，你也只是一个杀人凶手罢了。”

“我不是！”宋阿朝反驳，可她的反驳显得如此无力。

林晚意轻笑，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是违背医德，我把江肆当作我的研究对象，我想逼疯他，我想代替你成为他身边习惯的存在，既然你我手段都不光明，我为什么不可以成为你？”

不！不是这样的！

宋阿朝抬头直视她，“不，你我手段都不光明，但我，是爱他的。”

何其荒唐，人这一辈子要打着“爱”的旗号说多少谎话，做多少伤害人的事。

可宋阿朝就是敢。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伤害他，从始至终都不会。”她坚定道：“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是他的救赎，我们只是一起长大，我们始终会是家人，我以为，这个答案就够了。”

“爱？哈！”林晚意觉得恶心，“因为爱，所以可以看着他痛苦这么多年？既然因为爱，当年为什么不让他自己选择，他早该死了不是吗？”

“嘭！”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江肆一身黑衣，站在走廊外的晨光里，脸上无悲无喜，只有厌恶。

宋阿朝还没从林晚意的话里反应过来，一把攥住她，“你说的什么意思？”

林晚意死死盯着门外的江肆，笑意不达眼底，“失败的研究品，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就像当年一样被抛弃，就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当年的勇气。”

“啪！”宋阿朝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掌心发麻。

宋阿朝不知道当年江肆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江肆当年是想死的，如果不是她意外穿过去，江肆现在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

可林晚意作为他的心理医生，竟然说出这种话。

林晚意捂着半张脸，丝毫不生气，只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宋阿朝，如果他不死，我祝你，风风光光，办一场活人的葬礼。”

宋阿朝心猛地颤了一下，被江肆攥着手往外走，她反应不及，还踉跄了一下。

林晚意看着他们仓皇的背影，一股快意从心里升出来，她颠狂道：“江肆，人心薄凉，我祝你像当年一样，永远被抛弃。”

她的声音消失在走廊里，最后之剩下癫狂的笑。

拽住她手腕的人猛地停下脚步，宋阿朝也跟着停下脚步。

她看见江肆紧握的手，指甲陷阱肉里，指尖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

“江肆？”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掌心触上的那一刻，又猛地松开。

宋阿朝曾在林晚意口中听到过两次“人心薄凉”，她刚刚感受到了。

江肆的世界，没有人性，只有规则，他理解的人性是没有温度的，他不相信人间有爱，所以他讨厌这个世界。

可宋阿朝刚刚还口口声声说爱，她不知道江肆听到了多少，可现在江肆排斥她，他宁愿自己承受灵魂的撕扯，也不愿意跟她互穿。

宋阿朝涌上一股无力感，让她很惶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双手牵住他的手，“江肆，我们回家好不好。”

江肆迟缓地转动眼珠子，眼神落在她身上，良久，才道：“好。”

熟悉的环境并没有让江肆感到安心，他只感到茫然和陌生。

妙妙蹲在玄关处舔他的脚，江肆只一昧地往后退，直至最后抵在了宋阿朝身上。

宋阿朝伸手从后背环抱住他的腰，江肆身形微微一顿，却没有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