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展到最后，当然是两人共睡一床，虽说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阿朝已经不似从前扭捏，已经会在睡前大大方方地铺好被子，也会贴心的在床上垫一块毯子，以防将他的床单弄脏。

江肆就抱着暖手袋靠在门口，看着她忙前忙后，却并不觉得开心。

“宋朝朝，我记得你以前不会铺被子。”

宋阿朝以前铺被子，是整个人都钻进去，被子理好了，人也锁进去了，江肆看不过去，每次都帮她弄，后来宋阿朝养成习惯，这些事情都是叫江肆来做。

忽然听到他这么一说，宋阿朝也愣住了，有些哀怨，手上动作却没停，“我早就会了。”

在江肆莫名其妙在她世界渐行渐远的高中，宋阿朝早就会自己铺床，煮面，还能帮他照顾文爷爷。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江肆没有成长而已。

江肆看着她的背影，语气似叹息，“以后不会了。”

声音太小，宋阿朝没听到，或者说听到了但并不打算回应，她爬上床，热情地拍了拍身侧，“来吧，爱妃就寝。”

江肆轻笑，抱着热水袋躺上去，宋阿朝细致地替他压好被子，不留一点空隙。

她们现在灵魂互穿，宋阿朝也并没有衣服在这边，因此此刻这幅身体穿的是江肆的卫衣，对她来说有些大了，袖子裤边堆在一起，缩进被窝里面，更热了，他伸手想要掀开，被宋阿朝制止住。

“别动。”宋阿朝靠过去，手背撬起热水袋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再将热水袋压在自己手上。

肚子没有了那股烫人的劲，整个人也舒服多了，他松手，往她颈脖处靠了靠，“你每次都会这么难受吗？”

“嗯。”宋阿朝太累了，抱着他就已经感觉自己要睡过去，却还是强撑着回答他，“差不多吧，不过只要缓过来就好了。”

“怎么缓。”

宋阿朝觉得江肆好像对这件事特别伤心，她洗完澡出来还看见江肆正在手机上搜索关于各种治疗痛经的办法，她倒也没多想，捂着他肚子的掌心用力往下按了按，“诺，就这样，保暖就行。”

“不要怕烫，不烫就会凉，凉了就会痛。”她声音渐弱，就这么说着话，都能睡过去。

夜里，江肆看着头上沉睡的脸庞，明明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他的眼神却像是透过皮相在看她的灵魂。

被子底下，江肆握着她的手腕，摩擦着腕间那根细绳，“宋朝朝，长命锁你还带着吗？”

宋阿朝半梦半醒之间，轻轻“嗯”了一声。

江肆轻笑，明知故问，“在哪里？”

宋朝朝不答，似乎已经睡了过去，江肆不依，朝她脸上吹气，宋阿朝顺着他的肩往下摸，摸到手腕，声音黏糊糊的，“我戴在脚腕上的。”

江肆脚踝磨蹭着那根细绳，再次逼问，“为什么戴在脚上。”

“不想让江肆看到。”

江肆没再继续逼问，答案是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那两根绳子上穿的是江肆妈妈身上戴的长命锁，江肆还没出生家里困难的时候，她妈妈就将这个长命锁典当了，只留了锁上的一个小铃铛，之后江肆出生后将铃铛拆分开来，一个是花一样的铃身，戴在江肆身上，一个是红豆一样的铃心，江妈妈送给了阿朝。

阿朝从前跟江肆一样，都是戴在手腕上的，后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江肆再也没有在他手腕上看到过。

宋阿朝那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莫名其妙开始远离江肆，连带着跟他有关的任何东西她都想隐藏。

江肆在的时候，她偷偷取下来，江肆看不到的时候，她正大光明戴在手腕，江肆看得到的时候，她会藏在身上的各个角落，总归从来没有让它离开过。

江肆往她肩窝埋得更深，声音嗡嗡的，“不许取。”

宋阿朝没回答，江肆并不恼，他说，“晚安，朝朝。”

十一月的温暖，开始行得缓慢，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铺在地上，落下一地斑驳。

宋阿朝醒来的时候江肆还在睡，就窝在她的肩窝，呼吸浅浅，专往一处打，好像他不管是用宋阿朝还是江肆的身体，都习惯这样的姿势。

她抬手挡住落在眼皮子上的光，却骤然看见玩袖中滑落出来的绳子，上面坠着一个银色的小骰子，她愣了一下，想起她在半梦半醒啊之间好像说了很多话，但是说了什么，她自己也记不清。

但是这么久了，她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江肆手上戴了这个东西。

这是为什么？

她思考了一瞬，脸色不太好，大概是因为自己手腕上也长期存在一根这样的手绳，她习惯，所以从未注意过。

她叹了一口气，感觉嗓子火辣辣的，起身想要去喝水，却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那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却让宋阿朝慌了神。

宋阿朝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熟透了，偏偏这人的脸皮突然跟没了一样。

“要不要我帮你?”江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