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韫总觉得书上文字的记载总不能与直观感受作为比较,正如一瞬之间,六人来到了城门口。
只是被夜寻津发现而给截了下来。
夜寻津见尘起时还以为是夜鸳吟在用幻术,直到见女儿还假意挂在白绫上,而迟迟不见夏星回等人出来才恍然惊觉。
李三州会救高延,这属实是夜寻津没能想到的,心里也笃定了李三州早已投靠了晋国。
而夏星回与张知韫,他恨自己没能早料到,如此面貌与气概,怎会只是下人。
“你这一身本事,是本国师教的,想赢,你差了!”夜寻津冷哼了一声,挥袖间,数条蛇蜿蜒而出,向着李三州一行人。
夜寻津下令关城门的时候,李三州有把握带人闯出去,却在出城后发现高延没能跟上来。
城门已关,几百石重的城门,任凭张知韫徒手如何敲也敲不响。
城墙高百尺,外边的喊声全被风声给吞没了。
李三州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考虑到高延的母亲与姐姐。
麻神捆着,像被丢垃圾一样被丢在了地上,高母的一声呼喊,高延恍若隔世。
往下一看,是一条蛇咬到了他的脚踝,他挥剑将其数条斩断。
望向母亲与姐姐,他深知,逃不了了。
他以为,他已死,他的母亲与姐姐虽不说受到优待,但至少为南诏国子民,总不至于丢性命。
母亲不愿离开故土,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只是一切都在夜寻津挥手间,做了刀下魂……
夜鸳吟赶到的时候,见到一老一少的妇人倒在血泊里,了无声息。
再抬首,见到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的高延。“他不是……冥婚……”
“你来做什么?”夜寻津厉声呵斥。
夜鸳吟茫然,她喃喃自语,“我来……”
一时间她脑子有些混沌,她再将视线移回到夜寻津身上,电光石火间,一团紫色光芒直冲向高延,夜鸳吟来不及多想便飞身上前去挡。
“阿爸——”
夜鸳吟竭力呼喊,才让夜寻津在最后一刻收了力气,却还是将女儿击倒在地,嘴角溢出了血。
她张开双臂挡在高延身前,“他是你的学生,敬你如父,你为什么非要他死不可?”
“还有他的阿妈与阿姐,你怎么能……”
“住嘴!”夜寻津厉声打断她的话,“你给我滚回去!”
夜鸳吟当做没听见,她拿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转身去扶高延。此时高延眼里已没了神采,空洞无物。
“师哥?夜鸳吟一遍遍唤着,“你曾说山河锦绣,当以性命……”夜鸳吟突然哽咽,她再也讲不出安慰的话,任由眼泪大把大把地掉。
“不哭……”高延抬手去擦夜鸳吟脸上的泪水。在他的映像里,这是师妹第二次哭,第一次是他被皇亲欺辱不能反抗时。
夜鸳吟牵着高延爬到了城墙上,她知道外面有人在接应。夜寻津气得青筋暴起,但也只能让弓箭手将弓弩放下去,不能误伤夜鸳吟。
见到了李三州一行人,夜鸳吟深深地看了夏星回一眼,而后交待高延好好活着,为自己好好活着。
她相信师哥的本领,这样高的城墙,下去也并非难事。
只是她忘记他累了……
玫瑰花开遍于上空,随他沉重往下。
“师哥,你还有我——你醒醒啊!”
他醒了。可那蛇有毒,现如今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他只能垂闭了双眼,等待着一切的落幕。
没有与地面的强烈碰撞感,而是风于耳边呼啸而过,他跌落在了云端。
“别怕,你有我们。”
说此话的人是李三州。平安落地后,他再将人放到了背上,一行人就这么走了。
夜寻津爬到了城墙上,见一行人早已没了身影,他指着夜鸳吟,“他们叛国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夜鸳吟扬起下颚,丝毫没有畏惧。
“你知道你还……”扬起的巴掌终究没能打下去,“我就是平日里太纵容你了!”
“你骗我!你骗我说会救师哥出来的,那只是权宜之计,结果呢?若不是陈学士,师哥早就被活埋了!”
“要我跟个死人成婚,要活埋了我,杀了我亲人,换我,我也叛!”
“啪”的一声,巴掌重重地落到了夜鸳吟的脸上。“你再胡说一句!”
夜鸳吟捂着半边脸,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是夜寻津第一次打她,她暂时缓不过来,只怔怔地望着从小便宠溺着自己的阿爸。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话,但还是觉得委屈,脸上泪痕未干就又添了新泪。
一滴一滴自下颌滑落,夜寻津又心疼得不成样子,他连忙道歉。
夜寻津小声低语,“都是要为人妻的年纪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说了能掉脑袋,你该清楚了!”
“没一个好看的人了,我嫁给谁啊!”夜鸳吟故意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