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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哇...回来了...回来就好。”季外公嘴巴动了动，摇蒲扇了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老人把身体颤颤巍巍地侧躺到凉席的另外一边，偷偷地擦眼角的泪。

闵皎看着季外公的动作，脸上的笑像被冻住了一样，她不知所措地拉着行李箱站在原地，她是不是，就不应该回来。

季外婆的反应则更加明显，她怒气冲冲地走到闵皎面前，直接一巴掌呼到她背上，力道之大，让闵皎心口一紧，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

“你回来干啥！”季外婆看着闵皎出落得越发像季思芸，心里又是欣喜又是心疼。

“外婆.....我”闵皎哽咽道，她看着季外婆脸上的表情，难道连最亲的外公外婆也不要她了吗？

“外婆还以为你忘记回家的路了呢，怎么这么多年了，都不回家啊？”季外婆心疼地替闵皎擦了擦眼泪。

“那年你才那么高”她在自己面前比划了一下，“还是一个小娃娃啊，你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抗过来的？”说到这里季外婆的眼泪也忍不住了。

外婆，我差点也扛不住了，闵皎抱着季外婆，感觉这些年漂泊的心终于回到了停靠的港湾，她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眼泪。

想到自己寄宿那几年经常彻夜彻夜的失眠，她感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季思芸身下血流不止拼命护住肚子朝她呼救的场面，那温热的鲜红的血，那个老人谴责的眼神，还有闵涛的不闻不问，还有那些耳朵边是挥之不去的风言风语，她三年来崩溃得产生了无数次想要结束自己的想法。

最严重的那次，她站在高高的教学楼顶，只要她再往前走一步，她甚至都能完全解脱，好在班主任及时发现了她的不对，把她交到了陈弦手里，在陈弦的帮助下，她才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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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事情对于失去了女儿原本心中就有创伤的两个老人来说，告诉了他们，除了只会让他们更加担心难过，没有其他的帮助。

闵皎伏在季外婆的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季外婆像小时候一样，一下又一下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声音也温柔了下来，“好了，好了，皎娃你都长大了，你小的时候都没得现在这么爱哭。”

“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哭啥嘛哭，左邻右舍看到你们这个样子还以为我爪子了咧。”季外公接过了季外婆的活，围裙一带，蒲扇往裤腰上斜斜的一插，手上一左一右还端着两海碗热气腾腾的绿豆稀饭。

绿豆消夏暑，劳作一天之后，回到自己的家，就着吹得呼啦啦作响的电风扇，再从腌菜坛子里捞出自家地里产的，泡得生脆的黄瓜和豆角，黄瓜切条，豆角切颗，分别拌上自己地里辣椒制成的辣椒油，撒上葱花酱油醋，再炒个白菜腊肉，弄个丝瓜炒蛋，就是一桌简单又合胃口的农家饭。

闵皎听到季外公的话，生怕惹得老人不愉快，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一手拉着行李箱，接过一碗季外公手里的绿豆稀饭，往堂屋里走。

见闵皎进堂屋后，季外婆毫无客气地把季外公的耳朵拎得老高，“你内个破嘴巴，不会讲话就给我闭到！娃儿那么伤心你没看到嗦？还讲那些话！”

“哎呦喂！你个老太婆手劲那么大，给劳资轻...轻点。”季外公痛得脸上的皱纹都快要变形了。

“劳资？！”季外婆声音猛的拔高，眉毛一瞪，手下动作一用力。“你给劳资讲清楚，这个屋头哪个是劳资？”

“你你你...你是，皎娃在屋头，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嗦。”季外婆哼了一声，季外公马上就捂着自己的耳朵往厨房端菜去了。

哎呦，他内个耳朵这些年真的是遭了不少的罪。

闵皎看着八仙桌上的菜样，眼中一暖，她知道，外公外婆向来节俭，只有家里的孩子回来了才会往桌子上加菜。

“你外公嘛，虽然嘴巴上不说，但看到你回来了，心里头还是多高兴的。你看嘛，他几十年了，能不进厨房就不进厨房的人，今天还专门炒了两个菜，好难得嘛。”

季外婆虽然在厨房门口差点就把季外公的耳朵揪下来炒菜了，但是在外孙女面前还是给他说尽了好话。

对于自家外公外婆这样几十年如一日的相处方式，闵皎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嘴角微微上扬，是开心的弧度，这种被重视的感觉，真好。

七年没见了，两位老人恨不得一次性把这七年空缺的爱全部都补给闵皎，一顿饭下来，她的碗里就没空过。季外婆又把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放进了闵皎的碗里。

闵皎把碗往桌上一放，脸上写满了拒绝，“外婆，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想你妈妈你这个年龄的时候，看起来要比你润多了。”季外婆看到闵皎巴掌大的脸，心里忍不住地叹气。

见季外婆饭间主动提起了季思芸，眉间丝毫不见悲伤，闵皎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走出来了。

“你个老太婆点都不懂，现在的女娃娃哪里像以前，皎娃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