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吴启樊是从前京城的天之骄子,那么谢媛媛,不过是一粒平凡的尘埃。
他们原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
可偏偏,命运之绳在一次花灯会中交织了起来。
吴启樊救下了差点被歹人欺负的谢媛媛。
他看着面前红着眼颤抖的女子,心中第一次开出美丽的花。
从那以后,他们互相写着书信,只是都未曾表明过心意。
那时的吴启樊唯有年少轻狂,在追捧之下,吴施什么都会满足他。
只有这事。
他在书房和父亲争吵起来,父亲觉得这个女子身份太低,不能为吴家带来任何东西。
而自己的大哥站在书房门口,听完了所有事。
夜晚,吴启樊路过吴启俞的屋子。
吴启俞只说了一句话。
“她不能带来任何利益,但是,如果是孩子呢?”
于是吴启樊犯下了这辈子最大的错——从那以后,他天之骄子的人生如同死去的鸟儿,倔强地在天空中死亡,然后坠落在淤泥之中。
而谢媛媛,她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
她只是吴家争斗中,一个不被在意的牺牲品。
四年前的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时的吴施并未对吴启樊松口,因为他已经为吴启樊订下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吴启樊被关在家中,被吴施的手下看管起来。
而谢媛媛怀孕一月有余,迟迟得不到心上人的答复。而如果拿掉孩子,她极有可能会死。
她是如此惊慌,一如当初遇到了歹徒。
可她的英雄,这次没有出现。
绝望之际,虎岳回来了。
他带着从南疆买到的礼物,登了谢家的门。
走到院子里,见谢媛媛失魂落魄地坐在秋千上,他无法自制地问,怎么了?
谢媛媛想起面前男子的可靠沉默,提了一个请求。
春未尽,虎岳和谢媛媛已经完婚。
他们搬到了虎岳的宅子里,虎岳给自己的妻子坐了一个和岳丈家中一模一样的秋千。
在秋千绳子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
见到那秋千时,谢媛媛在这个春天露出了第一抹真心实意的开心笑容。
待那花朵凋谢时,虎岳被上头叫去了南疆,要三个月才能归来。
谢媛媛此时肚子还不算大,虎岳担心她,给她买了一个侍女。
待虎岳走后,一个暖阳春日,侍女出门采买,谢媛媛坐在秋千上。
她曾经的英雄站在门外,流着眼泪,看着她。
他们一起去了医馆,根据大夫的药方,开了一些补药。
谢媛媛未曾开口,问过孩子怎么办。
因为她心中已坚定了,要与虎岳一辈子待在一起。
她已经亏欠虎岳很多了 。
可吴启樊,并不愿意放手。
他说:“待一切平息,你生下孩子,我就给你改名换姓,接你进府。”
谢媛媛只是摇头,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那是吴启樊回想起来,自己这一辈子最害怕的时候。
他怕谢媛媛不要他了。那种冷漠像是一把利刃,几乎要割裂他的心脏。
吴启樊担心着谢媛媛的身体,这种话不敢再提,只是派人每日远远看着谢媛媛的小家,每个月送一些银票、珠宝首饰过来。
很快,虎岳回来了。
吴启樊亲自跟着两人,看着他们琴瑟和弦,恩爱非常。
谢媛媛脸上,是他从不曾见过的幸福笑脸。
他走在两人后面,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他知道自己该放手了。
可是,有人不愿意他放手。
他和谢媛媛的事不知道怎么,就被吴施订下联姻的女方知道了,甚至在圈子里大肆流传。
婚事很快就被退了,吴施气得第一次用拐杖打了他。
他像狗一般,匍匐着,求父亲不要动谢媛媛,不要动谢家。
他瞥见人群背后,大哥那得意的笑脸。
后来他被关进了祠堂,整整三月,再未见过天明。
再次出来,吴启樊穿着脏污的袍子,跌跌撞撞地去找谢媛媛。
可那时,那温馨小家中,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霍灵听完这个故事,沉默良久。
她道:“那你知道,是谁杀害了谢媛媛吗?”
吴启樊摇摇头:“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我只知道不是虎岳哥。”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很简单,”吴启樊抬头看着霍灵的眼,“因为那天,虎岳哥根本就不在家。”
霍灵挑眉问:“那天他在哪里?”
“在他们打算开的店里...他们原本盘了一间铺子,就在南城老街上。那条街许多店铺都是我大哥的,我大哥那天出门,正是为了那些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