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京城下起了雨，气温变得寒冷起来。

霍家军列队整齐地站在校场上，静默着等待午后的训练。

如今的霍家军不到四万人，许多在西北受了伤的士兵在回到京城领了封赏后，选择回乡。

过不了多久，待皇太孙登基，霍灵就要开始吸收新的力量。

微微细雨中，霍灵出现在校场高台。女将军玉冠束发，一身盔甲衬得她面容清俊。

“昨日的事情，本将军想大多数人都已耳闻。”

“霍家军中，绝不允许私自打斗，欺负同僚，如有再犯，军法处置！”

梅花枪与地面相碰，发出铿锵的嗡鸣声。

霍灵沉着眉眼，问道：“清楚了吗！”

士兵们都见过霍灵在战场上的模样，那毫不拖泥带水的斩杀足以震慑在场所有人。

“清楚！”

霍灵点点头：“很好。今日由本将带大家训练。”

将士们一听这话，眼里都浮现出兴奋。

得霍小将军亲自教导，怎能不兴奋？

接下来，霍灵以梅花枪为刀，让大家跟着她的动作学，简单让将士们热了身。又教了一套自己钻研出来的刀法，让他们分步练习。

霍家军中，一共有十一位副将和十二支队伍。许闫随霍灵带的是亲卫军，训练与别的士兵不同。

待刀法练得差不多了，众人开始一对一对抗。霍灵走下高台，负手走进队伍，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

训练结束在傍晚。霍灵下了训练场，回营帐冲了凉，又简单用了些饭菜。

她叫了营帐外守着的章武平，命他把虎岳带来。

虎岳来得倒是极快，恭恭敬敬地对霍灵行礼。

“坐吧，不必拘束，今日叫你来，是问你一些事情。”

霍灵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

虎岳不是个多话的性子，坐着还有些拘束。

霍灵看了看他，道：“你是京城南城人？”

男人在桌底搓了搓手掌，眼睛紧盯着茶杯：“小人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

“本将看了你的卷轴，”霍灵喝了口茶，“上面写着，你因弑妻而流放。你跟本将说说此事。”

虎岳却抿起嘴，一言不发。

霍灵见此，心中轻叹一声。

“你的妻子叫谢媛媛，亦是南城人，从小与你相识，青梅竹马，顺理成章地便成亲了。你待她极好，又是如何能痛下杀手？”

虎岳的嘴角动了动。

“本将本不欲管此事，只是今日有一个人来找本将，”霍灵淡淡道，“谢媛媛的哥哥，谢启明。”

她站起来，从书桌上拿起大理寺送来的卷宗，放在虎岳面前。

“谢媛媛死时，身上还怀着身孕，你们请过南城的大夫，你是知道的。”

“你究竟是为何杀了她，或者，她究竟是谁杀的？”

虎岳有些动容了。

他脸上有流放时被烙印的“罪”字，这几年来在边关杀敌，那字被磨得有些模糊。

霍灵说的一番话让他脑海中想起一直压抑着的回忆。

笑颜如花的女子，坐在小院的躺椅上温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抬眼望向自己，喜悦地唤自己夫君......

虎岳沉默了一会，起身下跪：“将军，此事已过去了许多年，小人无可奉告。”

“谢家下场这般惨，”霍灵垂眼望向地上的男人，“本将可以尽力还你们一个公道，你也不愿意说吗？”

男人没有说话。

他只是跪着，低下了头。

从前在战场上，面对野兽一般的匈奴人，虎岳从不惧怕，甚至希望有人能够结束自己。

被人侮辱和殴打，他也从未低下头，只是麻木地忍受着。

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好似一场梦。

“将军，过去的事情，虎岳已经忘了。”

见他如此，霍灵也不好再劝了。

“你下去吧。”

虎岳走后，霍灵唤来了许闫。

“把虎岳调到亲卫军中，由你亲自教导。”

许闫有些疑惑：“将军，为何？”

霍灵勾了勾嘴角，道：“他是个好苗子。”

天色愈深，霍灵又去看了看谢启明两兄弟，才回到营帐休息。

她忙了两日，对谢家的事还是没什么头绪。

明日她打算回一趟霍府，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这夜霍灵睡得不好，恍惚梦见自己身处凉州，熊熊烈火吞噬了许多人。

她看见不远处有自己熟悉的白衣，追上去，却见那人径直走入火海。

第二日，霍灵一大早便回了霍府。

如今的霍如鸿是上将军，是需要上朝的。自从那日宣了太孙登基，龙椅上坐的就是太孙了。

旁边还有把椅子，坐的是奕王。

霍灵和周氏吃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