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醒过来时,赵琦悦正脱了她的衣服给她换药。
她看出赵大夫的身形,有些不好意思。赵琦悦见她醒了,笑眯眯地道:“小女见过将军。”
霍灵想说话,干涩的唇抿了抿,缓缓说道:“谢谢赵大夫了。请问大夫,现在是何时了?”
“整整五天,”赵琦悦手上动作没停,“霍将军的伤口还未痊愈,这几日还请将军不要四处走动,养养伤罢。”
女将军的衣服被她拉开了,露出白皙却伤痕累累的肌肤。赵琦悦给她换好了药,把那洗得发旧的里衣为她拉上。
赵琦悦又配了几副药给她,嘱咐了一番便出去了。
霍灵一个人躺在塌上,腹部和后背疼得不行。她挪着身体想要下去,倒杯水喝。
敏儿正推门而入,见她醒了还想下床,惊呼出声。
“小姐!你还没好,怎就下床了!”
霍灵脸色苍白,还是对她笑道:“渴了。你去哪里了?”
敏儿听罢,有一丝不自然地说道:“敏儿去给将军熬药了。”
“嗯,”霍灵接过水,“许闫呢?他那日可有受伤?”
提到许闫,敏儿更有些慌张了:“许副将的确受了伤,现在正在营中休养呢。”
霍灵冷下脸来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敏儿不答,转过身背对着将军。
见此,霍灵叹了口气道:“那你便去叫章副将来。”
敏儿摇头。
“叫赵将军来。”
敏儿还是摇头。霍灵有些生气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若不告诉我,我现在自己出去看。”
敏儿这才愿意说。
原来那日许闫和奕王的手下去围剿剩下的匈奴,却遇见了匈奴王珲冶的先锋队,那支军队是赫赫有名打闪击的队伍,许闫他们逃脱不及,不少人都受了重伤回来。
珲冶带着数十万人马来了凉州,奕王亲自御敌,正在前线指挥。
霍灵一听,立刻就要穿着盔甲出去。
“小姐不能去啊,”敏儿几乎是哭着求她,“奕王殿下说了,将军好好养伤,前面有他指挥不会有事的...”
“有他指挥又如何?”霍灵急得脸色煞白,“霍家军和奕军,加起来堪堪是敌军的一半!”
那一日打呼延平,霍家军伤亡惨重,奕王带来三万人,如何能打得过珲冶?
“正是因为奕王都不能将珲冶如何!小姐,此番如此凶险,大将军和夫人怎么办?霍家怎么办?”
父亲和母亲。女将军恍然想起面容威严却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父亲,温柔却使得一手好鞭的母亲,倘若自己死了,霍家甚至不能自保,但...
霍灵闭了闭眼,轻轻对敏儿说:“你记得我们离开京城时,父亲说过什么吗?”
敏儿红着眼道:“将军告诉小姐,匈奴不灭,无以为家!”
女将军眼神坚定。
“为我着甲吧。”
钟毅在前方指挥了有整整三日。珲冶带来的军队人数多,且都是不怕死的猛士。钟毅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见招拆招。
凉州城虽不是易守难攻的城池,好在这些年霍灵加高了城墙,并早就准备好了防止敌军攻城的简单武器。钟毅这几日多让将士们用箭羽和投石器,并不与匈奴肉搏,倒是省下了不少人力。
只是珲冶此人狡猾而自大,他派来的人在攻城中损失不少,恐怕是坐不住的。
钟毅在盔甲里又穿了软甲,准备好要与珲冶一战!
珲冶这次带来的左右副将,有一位是呼延平的父亲呼延毓慈。这位副将和呼延平相似,看起来更为暴躁。总不是个好对付的。
还未至寒冬,凉州已经下起了雪。大大小小的雪粒砸在人的身上,使人不禁颤栗。
钟毅站在城墙上,远远注视着敌方中心金色的马车。那是珲冶所在,钟毅眼神比雪还要使人感到寒冷。
今日,匈奴并未用车轮战术来攻城,恐有其它计划。钟毅不动声色,等着那方的动作。
雪越来越大,化在刀锋上又凝结成冰。呼延毓慈孤身驾马而来,在城下停住,对着上方喊:“乾朝小儿,速速下来与老夫一战!”
他眼里含着恨意,让钟毅有些好笑。侵犯他国国土,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他究竟在恨什么?
该恨的人,难道不是他所忠心的珲冶?
奉然亦是身着盔甲,低着头站在钟毅身后,淡淡道:“王爷,让奉然去罢。”
钟毅没有回头,微微抬手示意:“去。谨慎些。”
奉然拱手行礼,转身下了城墙。
呼延毓慈见城门开了,走出一个黑衣黑袍的小孩,嘲笑道:“让那位奕王殿下来和我打,我不和别人打!”
奉然却已拔剑,冷声道:“你还没那个资格。”
呼延毓慈笑了,这时候奉然才看出来,呼延平和眼前这个男人几乎有八分像。
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