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羽有点小郁闷:
自己有说过这么不雅的话吗?
完全没印象啊。
顶多就是说过不想生猴子一类的话。
不管有没有说过,他是绝不容许这屎盆子扣自己头上的。
“淼儿,我看到了你不嫌弃我这个农民工衣服脏的高尚品格。
但我绝不容许自己,真的穿着沾满了淤泥的衣服裤子坐到车里。
一会我上来时,一定会脱成跳水运动员那样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乱拉屎的。
只要坐椅湿了,你别把它当成是我尿了就行。
我白坐了你的车,你就白看我几眼好了,礼尚往来,互不相欠。
好看的,不好看的;能看的,不能看的,你尽管看。
别和我客气,我又不损失什么。
你不看,就真的损失大了。
你难得来一次大陆,绝不能错过了我这个大陆美男子。”
这吧哒吧哒一顿机关枪扫射,根本就不给淼淼插嘴的机会。
说得不带脏字,偏又句句在损人。
要是一般的姑娘,早就气哭气跳楼了。
可水淼淼读的是警校二班,,非一般姑娘可比。
既有女性之柔,又有警察之刚。
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当即,她动动嘴皮子,就听见了啪啪啪打脸声:
“呸,呸,呸,还大陆美男,分明就是稻田流氓。
别人是近朱者赤,你倒好,近野狗者野。
看着衣冠楚楚,实际禽兽不如。
明明很年轻,偏偏话比老太婆还多。
虽然你不叫明明,可你比明明还不如。
跟女斗,非好男,至少还算个男人。
你倒好,小肚鸡肠,纠缠女人,你就不是男人。
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色诱我。
我以为多好货色,手机一照,黑不溜秋。
嘻嘻嘻,你以为就你能耐,你倒是在姑奶奶面前奶一个啊。”
叶三羽被损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自觉的把沾满了泥浆的右手伸到了头上挠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真的过分,居然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家说那么露骨的话。
此刻,他再也无法直视她:
——手电筒照射着,刺眼睛啊。
他干脆闭上双眼,双手合什,对着她服软讨饶:
“淼儿姑娘,实在对不起!
我太没风度了,我真诚地向你道歉!
希望你原谅我。
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柔和的声音,虔诚的样子,让人不禁生出了“不原谅就是罪过”的想法。
道歉,看似最没有风度。
事实上,却是最有风度。
拳不打笑脸之人。
针不戳悔过之心。
“羽儿,我接受你的道歉。
刚刚我也任性了,以后我也不会这样了。”
一声羽儿,友情从此不再纯真。
两声道歉,两心从此不再遥远。
她那忸怩的小女人态,像极了小媳妇,让叶三羽怦然心动。
他察觉到了她称呼的改变,体内那颗刚被伤过的冰冷的心,再次开始炽热起来。
“我在香港有男朋友的。你可别胡思乱想。”
她略微尴尬地笑了笑,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
声音很轻,很甜,很撩人。
她侧过身,背靠着大树,迷茫了。
爱,总是不经意地到来,让人猝不及防。
一阵凉风拂过,凉爽了每一个细胞。
也吹皱了她心中那一池的女儿湖。
“我知道,你说过。
你看,头顶星空如此美丽,你我何必惆怅天明。
啥事没有,瞎想什么。哈哈哈。”
他笑了。
独自仰天大笑,笑得自欺欺人。
笑着,笑着,他眼眶湿了。
爱一个人,真的好难。
以为是真爱,不曾想,真心给错了人。
没想过要爱,不经意间,爱了。
——人对了,时间错了。
时间,在无聊中漫长,又在心动中短暂。
不知过了多久,叶三羽收拾心情,站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脚下的稻田能淹死野狗,不是偶然。
水深约二十公分,但水面却达到了他的腰。
“淼儿,我准备上来了。你用手电筒帮我照一下。”
一声叫唤,将时间从暂停中唤醒过来。
水淼淼回过神来,收拾一下心情,转过身,手机照向下方:
“好的,好的。羽儿,需要我帮忙吗?”
“这种又脏又重的活,我来就好,你看着就行。”
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