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匀音找叶文安了解了此前讲经活动的流程,又把自己关了两天,心中大概有了底。
她先是命夏生拟好函件呈报宣王,日子就定在二月二日,大约邀请百余人。
其中拟请三位精通佛理之人讲经,所讲经书就是赏给顾雍的西域原本经书。
夏生午后回话:“三小姐,王爷说一切照您说的来办,不必事事上报。”
顾匀音听见后反而觉得压力更大了,本来想着有个人可以把把关,没想到自己成了那个把关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都没人发现。
算了,反正是好是坏自己也要承担。便索性专心着手准备宴会,下请帖、采买物资等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可是邀请谁来讲呢?
秋生出了个主意,既然是在顾家办的宴会,顾雍又潜心钻研佛学,自然是最佳人选了。
顾匀音觉得言之有理,既满足顾雍虚荣心,又全了顾家脸面。
“那另外两位呢?我可听说以前的讲经会,是必定要邀请德高望重的高僧的”。
顾匀音犯起难,自己人生地不熟,到哪去找人呢?
这时冬生才缓缓说道:“小姐别急,我早前游历时,结交灵元寺弘光住持和他的徒弟云天大师,前日我已传书邀请他们二人前往都城,想必不日便会抵达建都城。”
顾匀音松了一口气,这哪是自己来办,分明就是宣王府上来做事,只是把名头都给她了嘛,万事都用不着她来操心。
请帖下了之后,众人听说是宣王上奏,圣上亲自应允在顾家办的讲经会,都以为是顾雍复宠,赶着上门贺礼。
比原本预计的人数还要多上一倍,顾匀音赶紧让阿玉领人原样又去准备物资。
冯庭瑜原以为顾匀音定会手忙脚乱,就等着她来求助便趁机就让她歇着去,没曾想自己却成了告假的人。
她眼见着府中上上下下都围着顾匀音转,心里很是烦躁。
顾荣华也瞧出自己小娘心中不满,心里盘算起来,如何叫顾匀音吃瘪。
宴会前夕,顾雍和两位僧人甚是投缘,相谈甚欢。
眼见天色已晚,为保经书安全,顾雍吩咐顾匀音将明日所用经书集中放在一处,与明日供奉的白玉佛像一同置于她院中,交待她务必要看好经书与佛像。
顾匀音带着阿玉、阿忆和另外几个下人,将经书抱入院里西边屋子。
命人检查四周后,顾匀音还觉得不妥,又留下乔东值夜。
将经书收好后又忙了一会儿,顾匀音觉得实在有些困乏,便进屋歇下了。
半夜,乔东正打着瞌睡,忽然被一阵刺鼻的气味呛醒,他睁开眼睛,才发现放着经书的屋子燃起熊熊大火。
他吓坏了,踉跄着跑向顾匀音房间,大声叫道:“走水啦!走水啦!”
顾匀音被乔东喊叫声吵醒,心里咯噔一下,料到一定出事了。
出门一看,只见西屋浓烟滚滚,赶紧带着下人前去灭火。
顾匀音院里的下人来来回回十几趟,终于将明火扑灭,可屋子已被烧得漆黑一片。
所有经书尽数全毁,佛像也被熏得焦黑。
顾匀音见此情景,直接呆坐在地上。
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好像上天总是与她作对,她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自己和顾匀音本就不该活着。
她心灰意冷,吩咐旁人不要跟着,自己径直出了门。
……
萧辛元正在殿里批奏折时,庆云推门而入。
“皇上,顾府出事了。顾家明日讲经所用经书、佛像尽数被烧毁,顾家小姐现下不知所踪。”
“什么?!”萧辛元神情紧张,随即怒道:“你怎么办事的,朕说了要看好她!”
随即他换上便装出宫,命令庆云带人全城搜索。不久士兵来报,发现她就在万家楼附近。
萧辛元让庆云守在附近,独自一人向万家楼走去。
他远远看见顾匀音发丝凌乱,埋着头默默蹲在石阶上,走近后才听见女孩的抽泣声。
“你怎么了?”萧辛元满眼心疼。
“我不要做什么顾匀音!不要费尽心机办什么宴会!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为何所有坏事都发生在我头上?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她快疯了,没人会理解她到底在说什么,就当做她自己发疯了吧。
萧辛元眼中满是不忍,轻抚她的发丝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做便不做了,一个讲经会而已,我送你回府,此事交由我处理,明日你只管照我说的做。”
顾匀音闻言更恼,推开他高声说道:
“你位高权重,所有人都不敢忤逆你,所以你根本不懂这种只身一人的感觉!不必帮我,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斗下去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说完她便转头就走,萧辛元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温柔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