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
顾匀音站起来壮着胆子质问。
见对方不出声,顾匀音往前挪了几步,才发现一个男人蜷缩在此,她下意识伸手去探,却摸到一滩黏黏糊糊液体。
顾匀音皱紧眉头闻了闻,果然是血!
出血量这么大,这人恐怕有危险,她脑中开始迅速回想以前上课背过的止血方法。
“喂!醒一醒!醒一醒!……”
漆黑一片,她找不到出血部位,只能看能否让人清醒过来再对症治疗。
然而喊了几声对方只是痛苦呻吟着。
过了一阵云雾消散,借着月光她终于发现出血处在左下腹部。
她费力扯开男人衣服,好在伤口并不严重,只是血未止住一直往外冒。
环顾一圈,发现男人身上披风摸着似有细绒,便裹成一团使劲压住出血点。
血渐止住,顾匀音又从衣袖中拿出金疮药,没想到今早出门时,阿玉强塞给她的药竟真的用上了。
不一会,剧痛使男人清醒过来,他用力抓住顾匀音脖子,声音嘶哑却凶狠:“你做什么!”
顾匀音一时被掐得喘不过气,使劲挣脱后吼道:
“你这疯子!我好心救你,你却要我性命!”
男人将信将疑,伸手摸了摸腹部,血已止住,方知眼前女人所言不虚。
“为何救我?”
他闭上眼睛,低沉的声音传来。
顾匀音觉得这人简直白眼狼,自己就不该救他。
“救死扶伤,人之常情”,
以前读书时,常常有人问她为什么选医学专业,她也是如此回答。
两人沉默着,顾匀音透过月光终于看清。
受伤的男人虽然头发散乱,朦胧中仍可见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眉头因痛苦难耐紧锁着,额头上也渗出点点汗珠。
“你为何在此处?”男人突然发问。
顾匀音如实相告,“春日郊游,傍晚路过此处摔下”,不管此人是好是坏,总算有个“人”在旁,不至于太过于害怕。
“是吗?你在附近可曾遇到什么可疑的人”男人追问道。
“遇到过山匪,是以我与夫君才绕道此处,现下我夫君已前去找人求救,估计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回来。”
顾匀音说这话有点警示的意思。
虽然此人受伤,但毕竟一个成年男人在旁,凭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些什么。
“哦……你夫君是何人?”
顾匀音觉得这人太奇葩,受着伤还在八卦别人,便道:
“这位公子,你且好生休息,你不若告知我你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待我夫君赶到了,定会差人送你回府。”
那人道:“姓萧名信,家?四海之大,皆为我家”说完,又问道:“小姐又是哪家府上的?”
“建都顾家”顾匀音语气平淡。
“顾家……顾雍么?”萧信脱口而出。
“是,家父顾雍”,顾匀音刚说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顾雍好歹是侯爷,此人毫不顾忌直呼其名,又想起如今是萧家王朝,心里一惊,此人恐怕是皇家之人。
她细想若果真如此,还是不要与这种人打交道,否则自己说错话做错事惹恼了他如何是好,便继续说道:
“萧公子,你先别说话了,还是保持体力等我夫君来救吧”。
“哼,谁救谁还不一定呢”,萧信语气变得不满,这女人为何总是张口闭口“夫君”,自己还从未被人这样亲热叫过。
见顾匀音不想搭理他,他又自顾自说道:
“我出门办事路遇一贼人抢劫,被刺伤后不慎落入这洞中,我已放出信号求救,我身上有个金哨,你取出来吹哨传讯,想必人很快就到!”
顾匀音将信将疑,觉得哨声求救虽然是绝佳办法,可山林之间,万一哨声引来猛兽或者山贼之类的,无异于自杀。
萧信看出她的担忧,解释道:
“我府邸离此处只需七八个时辰,失足掉入此坑时大约是酉时,现下皓月当空已近辰时,我的人马必定已在附近,你无需担忧”。
顾匀音思虑一番,决定照做。
便弯着腰在萧信腰间搜索起来。余光扫到男人腰带上数颗红宝石,她觉得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想起来了!上元节那日,在万家楼猜灯谜那个男人!
果然没错,有钱又姓萧,肯定是皇室之人。
既是皇家人,自己又救了他,想来不会加害于我,顾匀音这样想着,一番摸索后终于找到他系在腰间的金哨。
她直起腰来,活动了下头并用手按了按肩膀,吹响了哨声。
片刻便传来马蹄声,又震下不少碎土。
“人就在附近!”萧信示意她再吹一次。
顾匀音又急忙吹了几声后,上方终于传来声响。
来人探出头往下看,见顾匀音一人并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