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默。
一阵尴尬的静默。
这里的气场到底是有多诡异啊!
一不留神,她差点再次犯了大错。
老姑娘身后一阵寒,脑门都冒汗了。
她心有余悸地狠狠抹了把脸,再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背,一遍遍默念:刘伶,出息点儿,不要和渣去斗气,他们会把你降低到和他们同样的水平,然后用经验打败你。
记住,你今儿个不是来吵架的!
在心里反复提醒了自己三遍,她幻想眼前这群人是干系到一栋三居室小公寓的“送财童子”,再想一想可怜兮兮的团子,她终于把一切负面情绪抛之脑后,扬起了一脸真诚的笑容,和气道:“符昊,我是来找你的。”
她可以冷嘲热讽。
她甚至可以撒泼骂人。
在符大公子的印象中,这位主儿不惹到的时候向来是和和气气,倘若无缘无故惹上了,那绝对是竖了毛的猫,逮谁都不会给好脸色,伸出爪子就挥,当真是面如其人,表里一心。
符昊预料刘伶有很多种情况的反击,偏偏不会想到她能够和和善善地和自己说话。
符昊一愣,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上次让刘伶出现了这样想发作,又生生压下情绪的那个例外——那是符妈妈夜探婚房的时候。
那一夜,她放下与自己的冲突,违了原则,像捧着极珍贵的宝物,生怕摔碎老人家的殷殷期盼,小心翼翼照顾着符妈妈的心情。
想到那天刘伶撞开卧室门为符妈妈拿来药,想到那天刘伶揉着胳膊轻皱眉头的模样……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温软。
“说吧,这又是什么事儿来找我?”
面由心生,此时他对刘伶心中有了分说不清的情谊,面色柔和了些,连着声音都带着几分懒散的味道。
刘伶兴致勃勃地从口袋里掏出小瓷片儿,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一脸谄媚:“这个,你能看出值多少钱不?”
周围一溜儿被无视的少爷们见她神神秘秘拿出个什么凑到符昊跟前,一个个也纷纷好奇地看了过去。
不过一片碎瓷儿。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嫂子,你找昊哥就是为了这玩意?”
“听说是古董呢,你懂这个?”老姑娘兴奋地抬起头,两眼发光地看着说话那人。
对方又笑,懒懒道:“有空儿琢磨这个,嫂子你可真闲。”
他从符昊手中取来那瓷片,细细赏鉴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越发融融。
“怎么样?”
刘伶紧张地看着他,心中又期待,又害怕。
对方笑着把碎瓷儿塞回到符昊手里,非常笃定地来了句:“不值钱的玩意儿。”
老姑娘那么紧张,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眼前一亮,心中一喜,异常激动地看着那个“鉴宝”的家伙,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雀跃。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是仿品?”
“我可没说这是仿品,谁掠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啊。”
“那你仔细看看。”
眼见刘伶对那人那么上心,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方,分明不关自己的事儿,可不知道为什么,符昊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手指的力道重了些。
“嚓——”
一声微不可查的脆响后,原本已是碎瓷儿的陶片儿,居然又碎了两半。
那人立刻笑嘻嘻道:“看见了吧。十陶九残,这玩意被摔成这样了,价格肯定一落千丈,再被昊哥这么一捏,更是难修复了。嫂子若是想发古董财,还是算了吧。”
老姑娘回头一看,当时心脏就“突”了一下。
“姓符的!你手往哪儿捏的!这玩意能捏吗?”
一把抢过符大公子手中一折为二的碎瓷儿,她气得肺都快炸了。
不过就是这么片垃圾,这个女人居然为个瓷片和自己生气,符大公子脸色也阴了下来,他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值几个钱,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几个钱?”刘伶抬头,气有些上来了。
符昊还没回答,就有人截过话头,恍然大悟,阴阳怪气道:“哎哟,嫂子原来在和小情学。”
“什么小情?苏情?”名字带“情”的人多得是,刘伶听他语气有点幸灾乐祸,有些不大确定地问。
“可不是嘛。”那人笑得一脸神秘。
“这和苏情有什么关系?”无形之中被人把自己和苏情联系到一处儿,刘伶莫名地看着说话那人,没搞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干系。
对方笑嘻嘻道:“除了小情,昊哥才不会仔细帮人家找人去鉴定这玩意呢!这多费事啊!不过倘若是小情的事儿,昊哥可不怕费事呢。我就说呢,原来嫂子看上去不在乎昊哥,私下里净和小情学着呢。可是昊哥不喜欢你,你再怎么学也没用啊。你连最基本的鉴瓷都不清楚,还凑什么热闹。”
……
听到这,老姑娘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