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觉得这事还是尽早解决,人族脆弱,万一有什么强大的妖兽闯入人间,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第二日一早,袁谨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迷迷糊糊的看见烛九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走近一看吓了一跳,瞌睡立马被吓没了。
她端着一个碗,碗里装着黑红的血,还冒着热气,碗沿倾斜,里面的鲜血成一小股流下,随着她的脚步,在地上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
“这是什么?”袁谨打了个寒颤。
“传送法阵。”烛九阴简短的回复道。
“传送?往哪传送啊?还有这个血?谁的?不会是你的吧?”袁谨一脸蒙圈,虽然是习惯了周围有很多鬼魂游荡,偶尔能见到妖怪的生活,但是烛九阴的种种操作对他而言还是太超前了。
“你话怎么这么多?”烛九阴白了他一眼,还是耐下心解释道,“去赤水,肯定不是我的血啊。”
她的下巴微扬,袁谨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院子的角落蹲着一只九头怪鸟,就是之前出现过的鬼车。
如今鬼车的羽毛完全没有当日油光水滑的模样,瑟缩的蹲在墙角,浑身的毛发凌乱,像是被人摧残过的模样,甚至身上还有几块被人拔光了毛,着实凄惨。
“额......”袁谨一时语塞,现在看这鬼车还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正好烛九阴碗里的血用完了,只见她走向角落里的鬼车,一只手拎起它没有头的那根脖子,用碗接着抖了抖,几滴血落在碗底。
“九......九阴娘娘,小的实在是没有血了......”鬼车颤颤巍巍的说道。
“哦?那本座把你的脑袋再切下来一个?”烛九阴轻笑一声。
“不不不,九阴娘娘,小的有的是血!”鬼车慌张的说道,努力的抖了抖脖子,想让那血流的再快一点。
袁谨实在看不下去了,问道,“为什么用它的血?”
烛九阴瞥了他一眼,“不然用你的?”
袁谨赶紧摇了摇头,烛九阴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性,她给鬼车留了一点取血的时间,自己蹲到法阵的边上检查起来,很多年没画了,她也记不太清了。
“鸡血阳气盛,用来画法阵的效果更好,一时半会找不到这么多鸡,鬼车应该跟鸡也差不多,况且这资源不利用也是浪费。”
鬼车那个脑袋是被天狗咬掉的,伤口无法愈合,飞到哪里,血就流到哪里,烛九阴就想利用一下这个资源。
角落里的鬼车在心里小声反驳道,我不是鸡。
在心里都不敢大声反驳,属实可怜。
“小桃呢?”袁谨好奇的问道,若是让小桃看见了,指不定得当场吓死。
“我让小桃去采买一些婚礼要用的东西,估计得傍晚才能回来。”烛九阴说道,她一大早就把小桃支出去了。
燕承和左将军刚从外面回来,两人都穿着轻甲,想必是去了趟后山。
军里的将士们被安排在后山扎营,燕承过去安排了一下王府的守卫,今日王府不允许任何人闯入。
“还没画好?”燕承走上前去搂住烛九阴的腰。
“还差一点儿。”烛九阴说着,将整个图案前后连了起来,法阵像是被激活了一般,闪出一道红光。
“走吧。”她拉着燕承走到法阵的中央。
“带上我吧,将军!”袁谨立即说道,不由分说的拉上左将军,一起站到这个诡异的图案里。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对那个未知的世界感兴趣了,反正跟着烛九阴就是最安全的。
烛九阴对他的嫌弃压根懒得掩饰,她运转起周身的灵力灌入法阵,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几个人消失在原地。
要是让袁谨说,短短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京城、看到了郊外、看到了水、看到了树......就短短的一瞬!
再次感觉脚踩到地面的实感时,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周围全是山,一阵风刮过,袁谨抖了一下。
“就是这里?”燕承看了看四周,问道。
“这是章尾山,或者说是赤水与人间的交界处。”烛九阴回答道,一想到马上就要再回到赤水那个黑漆漆冷冰冰的地方,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打怵的,下意识抓紧了燕承的衣袖。
男人把她的手包裹在了手心里,很温暖。
烛九阴唤出烛龙剑,一剑劈开了两界的屏障,果真脆弱至极。
这边是五彩斑斓的人间,那边是一片虚无,那就是赤水。
“走吧。”烛九阴盯着那一片漆黑说道。
左右将军紧紧的跟在烛九阴身后,不知走了多久,凌云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走得麻木了,这里很冷,身上的关节好像都被冻住了。
燕承把烛九阴护在怀里,心里一疼,她本就怕冷,是怎样在这种地方待了三万年?
“应该就是这了。”烛九阴说道,她感觉到了本体的存在,元神与真身产生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