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我摸了摸后脑勺,手上都是血。
我挣扎着站起来,天花板在跳动。
我扶着墙,墙面上留下了几道血手印。
若彤,你不该这样对我。我看了眼破碎的玻璃碗,这是我们俩在居然之家买的碗,是用来盛放爱情的,不是用来伤人的。
我摇摇晃晃地走入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
哗哗的水流冲走了鲜血,也冲走了我对婚姻的憧憬。
屋里很凌乱。你带走了你的东西,衣服、画作和纪念品等等。
我们在宜家购买的抱枕散落在地板上,头戴青蛙的小女孩布偶无辜地摔倒在地。
若彤,你好绝情啊。
你没看到我的付出,只关注我付出的方式。这不公平。
我来到盒子旁,心凉了半截。你的内衣和胖子的化验单不见了,绘本日记还在。
你剥夺了我对你的念想,你的心好狠啊。
我没有让火焰吞噬这些秘密,我又很后悔。
化验单是个祸患,能把我送入监狱。你拿走了它,就控制了我的命运。
刑警关天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我们的角力还在后面。我不能给他留下任何口实。
你离开了我,带着我的黑暗秘密离开了我,纵使这些秘密都是因你而起的。
你会不会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呢,或者警察呢?
你的父亲很善良,你的母亲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直觉告诉我,你可能不会吐露秘密,但你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我打开手机,发出信息:若彤,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你没有回复。
你在哪呢?你将紫荆花园的房子退租了,你有可能住在叶子家,或者宾馆。
“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也不会伤害你。”我又发出信息,“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认了。”
那一晚,我侧躺在静音舱的垫子上,望向了窗外,看星星眨眼睛。
你虽然走了,但屋子里有你的气味和痕迹。
或许,我不该这样追你。
可能我是真的疯了吧?我摇摇头,不,这不是疯狂,这是爱的表现。
我们的爱是纯粹的,是无法阻挡的。
父亲出现了。
他站在静音舱外,右手扶着静音舱的玻璃,手上的鲜血顺着玻璃流淌,在他的脚下汇成了一汪。
脖子、后脑勺和头顶的鲜血像水坝里的激流一样奔涌而出,淹没了父亲的身体。
在嘴巴消失前,父亲轻轻地说:“杀了她……”
我不会杀爱人,还是给我带来光明的爱人。
黑红色的血液从外部倒灌而入,淹没了我的脚、腿、肚腹和脖子。
鲜血浓稠而血腥,我挣扎着抬头,望向天花板。
在鲜血涌入鼻子时,我醒了。
阳光出现在房间里。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伤口结痂了。
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没有看到你的留言。
我接着发信息,发现被你拉黑了。
我们的关系像发馊的奶酪一样变质了。
同样变化的还有你的微信图像,它由我们的欢快合影,变成了一张你的画作。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疯狂地联系你,你的微信、邮箱、电话和QQ,所有的通信工具我都试了。
我还去了紫荆花园,找了物业,甚至找了你的前房东,但我没看到你。
我去了你的画室,却得到你已经离职的消息。
你像是一朵洁白的雪花,坠落地面后便不见了踪影,彻底消失于我的视线中。
我沉湎于对你的思念和我们的过去中,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多月。
静音舱是我的避风港,能让我忘记痛苦和幸福,能杜绝我的情绪起伏。
直到有一天,小师妹馨儿把我从静音舱里拉出来,给我穿好了衣服,还在我的脸上涂了些面霜。
她温暖的双手帮我找回来一些东西。
如果不是小师妹强行给我安排了演出,我会一直沉沦下去,说不定在静音舱里了此残生。
我再次站到了舞台上。搭档司凤看着我,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在劝慰我。
我们俩心有灵犀,又从不点透。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永远走不到一起。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蓝颜知己。如果有人这样认为,那他就是个愚蠢的可怜货。
男人想直接占有女人,而女人想编织密密麻麻的情网,从而让自己感到安全。
这二者间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
这好像是一个无情的定律,情场上的失意会带来职场上的跃升,一个维度,甚至两三个维度的升级。我的演出博得了最挑剔的人的赞赏。
在最后一场演出中,我的搭档司凤都起身为我鼓掌。
上次鼓掌,还是发生在我们俩第一次合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