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清芷果断地摇了摇头,直率又坦白地看着梁弈楼:
“...对不起,谢谢你那几年的照顾。”
声音没有丝毫的躲闪之意。
坦坦荡荡。
因为她只喜欢过一个人。
那个人明明嘴很臭,也很少服软,甚至整个幼年到少年时期,都固执又大男子主义地向她索求崇拜。
又独独宠着她,把她宠成了心肝。
疼到了骨子里。
骄傲到极致的人,爱也卑微到了极致。
梁弈楼虽然不及萧燃和路烬那样城府极深,感情方面也看得通透。
他知道,路烬和陈清芷两个人,任何人都插足不进去。
再陪伴多少年,都无济于事。
“没关系。”
梁弈楼伸手揉了揉陈清芷的脑袋:
“那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像之前当合约情侣那样的挚友。
陈清芷咬了咬唇,点头:
“可以,冲着承承也得维护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梁弈楼无奈地笑了笑。
他什么时候和人交个朋友还要父凭子贵了?
手上她的橙花香味还未散去。
若有似无的,是他一直贪恋的味道。
可惜这些从来就不属于他。
他曾经小心翼翼地觊觎过,偷窥过。
这些美好却始终属于另一个人。
梁弈楼终于认命般叹了口气:
“女侠冷不冷啊?”
“穿着礼服就敢在外面替闺蜜出头,要不是我来了,你信不信王科和贺静晗今天能把你架着扔出去啊?”
陈清芷浅笑了声,顺着梁弈楼的话接下去:
“贺静晗一个千金,怎么这么泼妇啊?”
梁弈楼不以为意:
“贺家老爷子风流,留了不少种,在他们家不泼点儿,怎么能拿捏得住私生子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了自己的外套往陈清芷身上搭。
谁知道陈清芷立马起身离开,声音清冷:
“我还行,不太冷。”
说完又沉默片刻,眼神真诚地说:
“梁弈楼,那几年,真的要谢谢你了。”
梁弈楼尴尬地收回衣服,装作潇洒地搭在手臂上,淡淡地说:
“以后你要找我帮忙,我也还是会帮的,只要是你开口...”
他害怕陈清芷又跟他道歉或者道谢。
反正总不会是他想要的那句答案。
“那我先回去了,承承还在宴席上。”
陈清芷点头向他告别,眼神不再落在他身上。
而是转身望向了窗外。
门被梁弈楼带上后,过了几分钟又再次被叩响。
陈清芷下意识的以为是侍应生问需求,她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句:
“什么都不需要,谢谢。”
没等她说下一句拒绝的话,房门已经被推开。
一丝寒风进来。
步伐沉稳有力。
是个男人。
陈清芷下意识回头,
直直撞进了路烬如窗外月光般清冷的眸光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施妙妙和梁弈楼说过的那些话后,她下意识地不敢去面对路烬。
两人对视几秒后,她突然偏头。
屏住呼吸,努力压抑着鼻腔里泛酸的感觉。
真是奇怪了。
眼泪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以前被刘靖欺负,在剧组受侮辱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想哭。
熬大夜拍戏,最后被剪得干干净净,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也没想过哭。
甚至在被贺静晗,施妙妙那种态度侮辱,她都没委屈地哭出来。
却唯独在得知路烬为她经历过这么多,又偏偏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时候。
她才是真真正正疼得想要哭出来。
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路烬进来时还是一腔怒火。
这女人眉眼里都是委屈,还别扭地不看他,当他不存在似的。
梁弈楼到底把她怎么了?
是不是说他坏话了?
“笨死了,躲在这儿和前男友私会都不会找地方?”
路烬下意识地想先找陈清芷拌个嘴,找个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
“一下子就被我找到了吧?”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女人,突然猛地吸了吸鼻子。
还是没忍住,她巴掌大的脸上,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陈清芷没管挂满眼泪的脸到底有多难看,只是可怜巴巴地抬头再次看向路烬。
坐在原地,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哥哥,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