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近,陈清芷满脑子都是路烬身上清冽的味道。
他应该是刚训练完洗了个澡。
用的就是那款柚子味的沐浴露。
干嘛要这样道歉?
都摔坏了,就算粘起来了。
也是坏的。
陈清芷眼角开始微微泛红。
可是这样的真挚很难让人不感动。
更何况是一向拽得毁天灭地的路烬。
他做事一直坦荡,为什么要同款手链送两个女生?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少女心思绕了个大弯子,就是不肯直说。
“我问你,你暑假回老家打工,你爷爷给了你多少酬劳?”
“五千两百二十四块。”
路烬老实回答。
连本带息一共赚了五十二万两千四百块,他抽了百分之一的酬劳。
听了答案,少女雾蒙蒙的眸子往上挑了挑:
“这条手链呢?多少钱?”
“五千六啊。”
路烬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这问题的意义。
陈清芷先是不敢相信,然后又拼命压着嘴角:
“那你打了一个暑假的工,就赚了一条手链?你爷爷真黑!”
刻意加重了“一条”这两个字眼。
陈清芷终于笑了出来。
她过年的压岁钱都要比这个多了。
路烬好惨哦。
少年显然有些不满,为了自尊辩解道:“我才十六哎。”
“那我要举报你爷爷雇佣童工。”
“他有专业的法务团队。”
“怪不得他敢那么嚣张,跑到别人家里抢小孩。”
.....
你来我往的拌嘴就意味着冷战的终结。
路烬至今也忘不掉被她无理由宣判死刑的感觉。
千万只蚂蚁啃噬心脏的痛楚。
哪怕再过去十年,二十年,也依然刻骨。
这次也是一样,问都不问,直接关了休息室的门。
都不让人解释一句。
明明他和那个秘书什么都没做。
“陈清芷,你出来。”
路烬有些生气。
屋内没有动静。
“时间快到了,我进去换件衣服。”
路烬敲了两下门。
依然没有动静。
沉默半晌,路烬还是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你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吃醋了?”
仿佛怕得到答案,他又立刻不咸不淡地来了句:
“吃醋了就直说,躲着不出来算什么——”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倏然打开。
路烬看到里面的女人走出来时,瞳孔微微地震。
而后又很好的敛起自己的惊艳,目光淡淡地看着陈清芷。
陈清芷明知道他在激她,故意这样说的。
心里还是有一股无名之火窜出来。
“犯不着吃醋。”
她沉了沉气,随即将手上东西扔向路烬,声调讥讽:
“路总,您这儿措施还挺齐全。”
下意识接住塑料盒。
崭新的,还没拆。
这他吗不是上次为了耍梁弈楼才要的那盒套吗?!
从路公馆出来后他随手放在大衣外套,换衣服时就扔在桌上了。
路烬百口莫辩。
一锅未平,一锅又起!
他刚想解释,只听到陈清芷冷脸说道:
“就算我们在演戏,我也希望彼此能够给对方一些体面。你身为男人有这方面需求我表示理解,下次情难自已的话,记得在隔壁酒店开个房。”
路烬直接被这翻话气笑了。
有的时候他真的想把陈清芷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陈清芷也被他这种无所谓地态度搞得更加窝火,她就这么不值得被尊重吗?
调情都不这么堂而皇之,不避开一下?
两道视线在橘色的夕阳下交错。
随时随地都能喷射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