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南军营地,牢房。
两个浑身是伤的男人,斜躺在乱草堆上。
他们粗重的呼噜声,掩盖了老鼠吱吱吱的搜寻食物的声音。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两人瞬间惊醒。
他们默契的对望一眼,又各自爬开了些距离,装作从不认识的样子。
军士推搡着一个身量单薄的黑衣人进来,骂骂咧咧中带着不怀好意的调笑。
牢房门打开,黑衣人被扔了进来。
“一窝蛇鼠!”
军士随即锁了门,又骂骂咧咧浪笑着离开。
单薄的黑衣人匍匐在地,身子微微颤抖着,乱发遮住了头脸,低低的哭泣声传来……
是个女的!
两个男人再互相看一眼,眼里生出怀疑之外的……色气。
“啊……”
一声女子的惊叫声响彻牢房,她惊恐的爬起,一只老鼠嗖的一下从她身下窜往别处。
女子的哭泣声更大了,那婉转灵动的声音里,又满含委屈、恐惧、绝望、无奈……
同在牢房的两个男人,都被她哭得心生怜惜,把方才生出的邪念,压了多半下去。
“你是?”
矮个子大眼睛的男人试探着问了一句。
女子默默退到墙角,贴着墙站着。
苍白的脸从她如墨般的秀发中透出来,贵气,秀美,甚至有点美到让人想要跪着仰望她。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也进了军营牢房了?”
细眉窄缝眼的男人,试探着问。
女子还是不回答,只是低着头哭,双手握在一起紧张地揉搓着。
那双手同样白皙如玉,五指笔直纤细,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没干过任何活。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对这出身富贵人家的女子,又生出了邪念。
反正被关进御南军的大牢,就算不死,出去也是猴年马月了。
眼前既有美色,不享受也是白不享受。
平生未见过的美人就在眼前,让二人忘记去想,为何这样的女子被塞进自己所在的牢房。
他们只是浪笑着,向女子的方向爬去。
虽然浑身疼痛,但制服一个单薄瘦弱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男人们爬向自己,女子哭得更崩溃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已经没了家,没了父母,流落异国他乡,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都没了……”
两个男人犹疑了一下,继续往前爬。
“小芙,你说过山海鱼尾结会保佑我平安吉祥,你把它给了我,用自己的命换了我逃脱,可我还是活不下去了。爹,娘,女儿死后,请你们来引女儿的魂魄,让我回到灵济乡,女儿想回家。”
一声回家,肝肠寸断。
女子似乎是用光了仅有的勇气和力气,她哭诉完,整理了一下仪容,低下头蓄积了力量,毅然向对面的墙壁拼命冲去。
意识到这女子要自杀,两个男人敏捷地一左一右拽住了女子的腿,把她拉倒在地。
女子求死未遂,身体无力的挣扎了一下,知道了自己反抗不过后,她安静下来。
矮个子大眼睛的男人温和的问:“你刚才是说……灵济乡?”
细眉窄缝眼的男人放开女子的腿,无声的瞪了大眼睛男人,起身坐到一边,回味着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
“你是……流民?”
大眼睛男人还是不死心,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那孩子也极瘦弱……
“你别怕,我们不伤害你。你也,别求死。”
他又温和的补充了一句,放开了女子的腿。
许久后,牢房回归安静。
女子靠墙坐着,在确认两个男人不会伤害她后,她噙着泪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
她来自照海国一个叫做灵济乡的地方,那里靠海,渔业繁华,经常有商船往来。
女子的父亲开了一家船行,生意不错,家境殷实,从小没受过苦。
两国开战后,灵济乡的码头被军队占据,渔民无法出海,女子家里的船行也被军队夺了去。
她的父母、哥哥因为反抗被杀,只有她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逃了出来。
照海国其他地方不要流民,她们就跟着人群转了远路、偷渡到了大尽朝。
因为听说盛州安宁,所以就来了盛州。
途中她们遇到了流民伙同人贩子来抓人,婢女小芙为了救她,被那些人抓住了,她偷偷看到,小芙被欺辱后自杀……
她一个人逃到盛州郊外,因为迷路,闯入军营附近,被抓了回来。
“难怪……”
细眉窄缝眼念了一句,原来因为都是照海人,才会被关在了一起。
女子虚弱的断断续续说完,抚摸着左手腕的山海鱼尾绳结,默默垂泪。
大眼睛男人捶了捶地,悲声道:“我妹妹和母亲,也不知道如何了。我们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