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薄川不管顾安宁只穿着单薄衣衫，一把将她从车座上揪下来，将她丢到谢婉薇的墓前。

谢婉薇的墓前打扫的很干净，上面还放着未干枯的雏菊，墓碑上她的笑脸在此时却显得异常讽刺。

“跪下，磕头。”

厉薄川面上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出声。

顾安宁早在下车的时候就被这漫天的大雪冻得浑身僵硬了，她长长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用了好久才找到自己声音。

“厉薄川，你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要把他们曾经所有的美好都消耗费尽？

胸腔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

一抽一抽地疼，连呼吸到嘴里的空气都是苦涩的，顾安宁喉咙硬得生疼，眼底疼得发干。

然而厉薄川只是冷笑，将她扯过来讥讽地盯着她，语气凉薄无情：“哪样？顾安宁，你以为搬出这副受伤的做做模样，我就会被你骗过去？”

长指狠狠擦过顾安宁发红的眼角，把最后一丝温情残忍碾碎：“收起你不值一文的眼泪，跪下，给婉薇磕头。”

顾安宁被狠狠丢开，现在听到厉薄川这话，扯着嘴角自嘲一笑，麻木的跪下。

好，如果这是厉薄川想要她做的，她做。

砰！

重重的一声

，顾安宁磕在了谢婉薇的墓前。

只要能够让安排珍姐重新治疗，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此时的顾安宁，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下下的对着谢婉薇的墓磕头。

厉薄川在一旁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丢下一句话离开。

“我要你在这里为她磕一夜的头，我不喊停，不许停。”

顾安宁身形一顿，眼里升起几分惊怒，可最终什么都没说，眼底安静得像一滩死水：“好。”

厉薄川的深情只给了谢婉薇一人，对她这种不自量力的爱慕者，从来无情至极。

一

下又一下，没过多久，她的额头便红肿不堪。

这场大雪，一连下了一夜。

顾安宁跪到腿脚被冻得毫无知觉，额头也变得青紫，才呆呆地看了一眼天空，眼尾有些发红，却没有眼泪滑下。

撑着疲惫的身子站起身来，顾安宁才刚刚起身就踉跄了一下，重新摔回到了雪地当中。

墓园外，坐在车内的厉薄川看着顾安宁站起又倒下，眼里升起几分讥讽。

等到顾安宁一步一步慢吞吞朝着他的车走来的时候，才出声冷笑道。

“怎么？磕了一晚上的头，竟然连路都不会走了？”

顾安宁沉

默不语，只是默默地站在车外。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寒冷已经毫无知觉，她现在连抬起手臂都得反应好一会儿。

厉薄川看到她这样子，心头浮起阵阵烦躁，正想说话，却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听到这道铃声，顾安宁的眼神终于动了动，而后艰难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臂没办法弯折，她只能够点开免提。

可很快，电话当中传来的声音就几乎让她晕眩在地。

“顾小姐是吧？病人因为机器被撤，痰液淤积，现在正在发烧，情况不容乐观，你什么时候能够来医院一趟？”